原本想逗弄林序陽直接被他看破了心思,賀硯也沒說什麼,笑着走回位置上開始吃飯。
林序陽看他真的直接走了,還有些意外,盯着他認真吃飯的後腦勺,莫名笑了起來。
“你很開心?”賀硯像是察覺到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是吧。”林序陽說完後才意識到宿舍裡還有另外兩個人,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怕繼續說下賀硯又要說些讓他臉紅心跳的話。
下午的軍訓時間過得很快,今晚因為教官開集會所以訓練取消,林序陽他們宿舍幾個人開始打起了uno。
打到中途,文玉安忽然收到了學姐的消息要他過去社團幫忙,他隻好中途出局出門去了,剩下幾個正在興頭上的人大眼瞪小眼。
梁文修拿起旁邊的飲料吸了一口,哈哈哈笑着道:“文玉安這小子泡妞去了,咱幾個重開一局。”
林序陽點點頭,賀硯也沒有什麼異議。他手邊還拿着一本書,看起來像是來湊數的。這時候宿舍門忽然被敲響了,還是很規律的三聲。
林序陽坐的離門邊最近,第一時間跑過去開門。梁文修這會正在發牌,自然沒有去關注誰來了,隻有看書的賀硯往那邊看了一眼,臉上帶着一抹預料之中的淡然。
“對不起,我可以來你們宿舍串門嗎,我帶了夜宵……”
林序陽有些意外地看着門外站着的這個人,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坐在桌邊若無其事看書的賀硯,逐漸明白了什麼,很大度地打開門道:“請進吧,梁圩同學。”
梁文修正在發牌的手抖了抖,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是去看賀硯的臉色,發現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還有些疑惑地又看了下同樣挂着笑臉的林序陽。
這兩人什麼時候背着他和文玉安搞定了這個梁刺頭?
這人上次明明還對林序陽一臉不爽,對賀硯也沒什麼好臉色,怎麼今晚直接帶着夜宵上門了,真是活久見了。
難道這人是被林序陽感化,被賀硯的魅力征服了!?
不對不對,江政叙很快将自己腦子裡的中二思想一掃而空,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哈哈道:“咱這可正好三缺一啊,這位兄弟來的真及時。”
梁圩進門後一直看着賀硯的臉色,剛放下夜宵就對林序陽大大鞠了一躬,“對不起序陽同學,之前是我做得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
林序陽有些莫名其妙,随後無所謂地揮揮手:“我當啥事呢,如果你覺得自己早上還不夠丢臉,咱明早還可以來一次友好的較量。”
“不會了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哈哈哈……”梁圩聽着他那句丢臉對林序陽這塊硬鐵闆又多加了一個陰陽怪氣的避免招惹頭銜。
他以後真的不會再去招惹林序陽了,就算沒有林序陽說,賀硯下午和他說的那些就夠他跑的遠遠的了。
他死都不知道賀硯居然認識自己的哥哥,還威脅自己說要把自己欺負别人的事情告訴他哥。
他哥就是梁圩最讨厭的那個人,又愛又恨。梁圩從小家庭離異,他.媽放棄他們兄弟倆的撫養權,他爸則是在開庭後直接玩消失,全靠他哥哥把他養大,現在還上了湖陽大學,生活越來越好。
哥哥一直都對自己很好,直到他喜歡上了一個有錢的男人之後就經常早出晚歸,說是去上班,其實他知道哥哥是去陪他那個男朋友了。
所以梁圩特别讨厭gay,他覺得自己的哥哥對自己關懷少了,本就是離異家庭十分渴.望親情,所以他内心自卑,從小被别人欺負罵他有娘生沒爹養的霸淩了整個童年。後面在哥哥的鼓勵下他努力變得強壯,也變得越來越桀骜不馴,誰見到他都不敢惹他。
他早上和賀硯十萬個保證,今晚又買了頓夜宵上來賠罪,他真的不想被他哥知道自己在學校欺負人,這樣一定會讓從小鼓勵自己的哥哥失望的。
賀硯看林序陽笑着的模樣,嘴角輕輕揚起,“梁圩,留下來一起打牌吧。”
“不……不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夜宵你們慢慢吃……”
賀硯也沒有多挽留,放下書将門關上後道:“梁文修,你給文玉安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吃夜宵。”
“好咧!”梁文修很會看臉色,直接跑到陽台打電話去了。
林序陽看梁文修關上了陽台的推拉門,才走過去戳了一下賀硯,“你和那人說啥了,怎麼見到你就那麼聳,見到我就那麼趾高氣昂,真是奇了怪了。”
“你猜。”賀硯笑着揉揉他的頭。
林序陽早就熟悉了他這一套,立刻撇開臉低聲道:“我不猜,我也不會親你!”
賀硯有些無奈,“其實是這樣的……”
賀硯和林序陽講完了梁圩這個人,林序陽點點頭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是這樣的性格。”
“嗯,消氣了嗎?”賀硯笑着問他。
“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還是謝謝你。”林序陽說完就看到梁文修走了進來,連忙停住了話語。
“文玉安他讓我們先吃,這小子泡妞上頭有夜宵都不回來吃了。”
梁文修啧啧兩聲就坐下了,幾個人很快吃完了夜宵,到了熄燈的時候宿舍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賀硯和林序陽約定好的時間很快到了,林序陽小心翼翼往陽台走去,剛拉上陽台的推拉門,他轉身就撞到了賀硯的懷裡。
賀硯沒有說話,林序陽也很安靜,像是兩人都在慢慢數着那個時間。
零點一過,林序陽忽然很用力地抱住了他,像是想從他身上極力地汲取某種渴.望。
賀硯頓了頓,也輕輕回抱他。在面對面擁抱的昏暗中,他慢慢藏起了手背上依舊沒有消失的月亮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