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不知道林序陽心裡所想，看他伸過來的手還有些期待，心裡想親近的那種欲.望一下又冒了出來，像一顆顆在陽光下被吹起的泡泡，越冒越多。

但林序陽卻收回了手，尴尬笑着撓撓自己的臉頰，“那什麼，我們還是保持點純潔的同學距離比較好，我記得你說你不喜歡别人碰你對吧。”

林序陽意有所指，賀硯才想起自己對林序陽強調過很多次自己不喜歡被觸碰的事情，心裡有些止不住地失落。

“嗯。”賀硯低頭應了一聲，提醒道：“走吧，快遲到了。”

林序陽看賀硯自顧自走到了門口等他，有些二丈摸不着頭腦。他好像沒有說錯什麼話吧，為什麼賀硯的臉色立馬變了。

像是有些可惜的感覺。

是他的錯覺嗎？

湖陽大學的接駁車很多，經常能在學校裡看到接駁車穿梭在校道上。大多學生都會選擇走路，但是對于快要遲到的人來說，接駁車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林序陽和賀硯很快等到了接駁車。和他們一起等接駁車的同學還不少，他們倆還算幸運，正好一起上了最後一排最後的兩個位置。

接駁車空間不大，連坐的座椅幾乎貼在一起，所以當賀硯坐到林序陽旁邊時，林序陽的右半邊幾乎貼着他。

林序陽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如果是女生他還會往護欄那邊努力擠一下，但如果換成男生那就無所謂了，反正都是男的。

賀硯的想法和他不一樣，他是第一次坐學校裡的接駁車，所以當他和林序陽擠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奇妙又複雜的。

從醒來後他身體裡叫嚣的那種親近欲.望被他死死壓着，直到這一刻才全數釋放。那種被暖陽溫柔包裹的感覺很讓人安心，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從早上起床到現在，終于如願。

賀硯悄悄看了林序陽一眼，發現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他擡着頭，笑着面對照射在臉上的太陽，像是很喜歡太陽光的沐浴，看起來像隻在太陽底下享受陽光浴的慵懶貓咪。

他看着林序陽的笑臉，複雜又郁悶的心情也莫名變得好了起來，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專注盯着林序陽看。

這一幕很美好，賀硯覺得林序陽是他從小到大遇到的人裡最不讓他讨厭的，而且性格還好，人也大方不計較。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就算隻是做個朋友也可以。

因為身體的奇怪變化，賀硯比往常更加感性，并且對林序陽有種下意識的親近依賴感。

這是他難以控制的，發自内心的感受。

所以當他産生這種感覺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居然對林序陽這麼有好感。

賀硯透過光影仔細描摹林序陽的眉眼，最後停在了他的嘴唇上。記憶如潮，昨夜的畫面随海浪一層層拍打過來，他的右手無意識開始收緊了些，心裡有些癢癢的。

好想再碰一次。

林序陽不知道賀硯在看自己，他很喜歡陽光，尤其還是這種去上早八的溫暖陽光，既不會太過熱烈，又會因為伴随吹過來的風暖暖地撫過他的臉頰。就連一.大早起床上課的怨氣都被洗刷幹淨，隻剩下一種平淡的幸福滿足感。

賀硯看的有些入神，回過神時接駁車已經開到了教學樓的停靠點。第一道預備鈴聲響起，林序陽睜開眼睛用手肘頂頂他的手臂，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才徹底清醒。

趕早八的一群人湧動着下車，一起奔向臨近的教學樓樓梯。不少在等電梯的同學看時間來不及了，也加入了爬樓梯的隊伍。壯大的隊伍一起三步并兩步的爬樓梯，哀聲載道和交談聲不絕于耳。

林序陽和賀硯這節的課室在六樓，等他們到六樓樓梯口的時候，上課鈴正好響起。兩個正好跑上來的人看到任課老師準時進了課室，腳上的步伐更快了，恨不得直接飛進課室裡。

賀硯手長腿長，原本可以更快，但是為了等林序陽他放慢了一點自己的速度。他想和林序陽坐一起，所以想不那麼刻意地跟着他，看他坐哪裡，自己順勢坐在他的旁邊。

哪知道林序陽一進去就挑了倒數第二排最後一個位置坐下了，賀硯愣了一下，但他的腳步已經到了林序陽的跟前，不好再退回。

所以當林序陽擡頭看到賀硯還沒坐下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有些意外。

他今天已經對賀硯沒了那種奇怪的親近欲.望，加上學校論壇的绯聞越傳越真，他也想盡可能和賀硯保持一個健康的朋友距離，再多的就不行了。

但是賀硯現在的處境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知道林序陽昨天是什麼感受，但從昨夜圖騰在右手背傾軋出現後，他無時無刻都想和林序陽待在一起，就算是隔了一排他都難受。

所以當賀硯邀請林序陽和自己去坐最後一排剩下的幾個空位時，林序陽是懵逼的，并且心裡再次敲響了警鐘。

賀硯他……他好像真的變得不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