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現在的生活作息被陸時延給調養得特别規律。
她還穿着睡裙,細細的帶子勒在窄肩上,光潔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季禾手裡捏着片吐司,低頭在看網上的消息。
機場的事果然被放到了網上。
這事本就惡劣,偏偏最近陸時延被人黑,一時間咬住他的人更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踩他。
點進列表,工作室到現在還沒有針對這段時間的事給出任何回應聲明。
季禾隐約猜到了陸時延的想法,她也想知道蘇瑜音和季明松到底會做到什麼地步……
陸時延倒是有好幾次深夜上了微博,點贊了好幾條祝福兩人的評論。
在一溜黑評裡,他能找出來也是不容易。
季禾笑了。
一擡頭,正好和從裡面出來的男人對上眼。
季禾的目光挪了挪,觑向陸時延身後已經被關上的門。想起什麼,她的心裡一動,抽了張紙巾給陸時延擦手。
“大清早在雜物間幹嘛?”
陸時延掃了眼季禾沒吃幾口的早餐,跟她說話的時候眉頭已經松開,“找燈,”頓了頓,他解釋,“特意買的小夜燈,搬家的時候放箱子裡,在雜物間。”
季禾的睡覺習慣:床頭必須開一盞小夜燈。
哪怕是壁燈和感應燈都不行。
必須得是在自己的床頭放一個小夜燈,光度和色度都有要求。
季禾不知道陸時延怎麼知道的,于是問他。
“那幾晚在你的卧室發現的。”
陸時延輕描淡寫,似乎不是件什麼大事。
但實際上是他第一晚特意關了季禾的小燈,人雖然沒醒,但哼哼唧唧,反應大得很。
陸時延現在都還記得。自己當時低頭湊過去,被她在鎖骨上撓得那一下。
位置還算隐蔽,衣服遮一遮,季禾完全沒發現。
陸時延第二天就照着季禾卧室床頭的那一個,買了同一款所有的顔色。
季禾捧着被子喝牛奶,輕輕“噢——”一聲。
“…那天,我不小心進去了——”
陸時延頭也沒擡。
季禾用紙巾擦嘴,看他一眼,繼續補充道,“裡面有個箱子的鎖壞了——”
陸時延的手上動作戛然而止,但也僅僅隻是那麼一瞬間,他很快恢複正常,若無其事,“看見裡面的東西了。”
陸時延平淡的反應讓季禾懷疑自己那天的記憶。
腦袋懵懵的,她順着陸時延的話茬點點頭,“嗯,看見了,”緊接着,季禾問道,“所以那個冊子是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這下陸時延的眼睛裡真的有點兒訝然。
季禾說她進去了雜物間,他以為季禾已經打開了那個冊子,現下……對上季禾滿是好奇的瞳仁,陸時延抿了抿唇,搖頭,
“也不是很重要。”
季禾聞言有些失望。
放旁邊的手機倏而震動,喬遇撥了個語音來電。
“早上好呀,寶貝~”
一接通,喬遇的語氣黏黏糊糊。
季禾忍不住笑,“早安,親愛的——”
稍稍洩露過來的聲音很耳熟,陸時延猜到了是誰。
明明挺正常的笑腔。
偏偏對面的人聽到這個稱呼,凝視季禾片刻,有些幽怨。
季禾都沒這樣笑着叫過他親愛的。
也好少對他說早安。
陸時延開始回憶今早。
“我今天晚上開party,來麼?”喬遇直接說明來意。
她的婚禮就在三天後,為了紀念即将逝去的單身生活,喬遇決定連續開三天的單身趴。
季禾是伴娘,正常情況是會在的。
手輕輕摩挲杯壁,季禾思纣了下,有些抱歉,“sorry,親愛的——”
“沒關系啦,你不來也好,省的那群不長眼的讓你不開心,”提起這件事,喬遇就有些火大,跟着又笑道,“這段時間網上的熱鬧她們可沒少湊,你是沒看見,慕慕線上線下一起開麥,嘴得那群人臉都青了……”
季禾笑了笑。
圈子裡的人現實,季禾早就知道。
有的群她在裡面,那些人安安靜靜不會說什麼,可網上她和陸時延的戀情正鬧得沸沸揚揚,都不用想,季禾都能猜到有的是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話。
“沒關系啊,偏偏我的人生永遠會比那些人精彩。”
季禾說這話時正和陸時延對視,微微歪頭,說得很是漫不經心,卻晃花了陸時延的眼。
隔着桌子,他捉住季禾的手,握住。
“那麼點小事遭人拿來放大……你心裡有數。反正你要知道,我們永遠站在你那邊,如果需要幫忙,随時說一聲。”
季禾想起昨晚手機開機的時候滿屏的未接來電和訊息,心尖一暖,她柔聲回答道,“我知道的,别擔心。”
電話已經挂斷,季禾卻有些心不在焉。
陸時延捏了捏她的手心,溫聲開口,“喬遇的電話?”
季禾點頭。
“她讓我去參加她的單身party,”季禾站起來,拉着陸時延就要去換衣服,“我拒絕了。你不是要去工作室麼,快換衣服,我陪你一起。”
.
淩冽的風如有實質。
開不了車窗,季禾的手撐着腦袋搭車窗上,像被抽了骨頭。
過了早高峰期,車道堵得不算厲害。
但一路交通也并不順暢。
“你笑什麼?”
季禾忍不住問道。
從上車到現在,男人的唇角一直銜着笑。
抓住方向盤的手輕叩,陸時延開車平穩,“這種感覺很幸福,”他在後視鏡裡看季禾一眼,“你陪我上班。”
季禾坐直了身子,假裝看路況,耳根卻悄悄變紅:
“我隻是這段時間有空啊,誰讓我離職手續都辦好了呢——”
她小聲嘀咕:“說不定下次我就沒空了。”
季禾不想讓陸時延覺得自己太黏人。
陸時延:“好。我以後會記得每天預約季小姐的時間。”
季禾的唇角翹了翹,
瞋他,“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