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韻下了樓,待她走後,beta慢慢回過頭,看着放在地闆上新理出的那一袋碎紙。
項廷開很晚也沒回來,他最近似乎非常忙,不知在進行什麼重大工作。
可惜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開門聲還是響了起來。
安韻飛速收了智能屏幕,淡淡斜去一眼。項廷開剛在樓下打了一個電話,講的什麼她沒聽見,但他好像很嚴肅、期待,又有點志得意滿。進來的第一件事,是甩給安韻幾張圖片:
“你看看怎麼樣?”
安韻微微蹙眉,那是幾個房型。
看房子?
安韻語氣還算溫和:“你想幹什麼?”
“就看一下。”項廷開說着,又開始對卧室裡的幾個家居挑挑揀揀,“你有哪些很喜歡的嗎?”
到底要幹什麼?像要搬家一樣。
“這個呢?這個喜歡嗎?”
還沒等她定睛看去,就見項廷開慢慢走到床頭櫃那兒了,低頭拿起那本書:“這是什麼——”
“你不要動!”
幾乎是本能地呵斥了他,說完連安韻自己都愣了下,不知道那股憤怒是從何而來。
是那本《聯盟杯作文大賽獲獎作品品選》。
安韻的溫和破了功,項廷開表情一變。她看見他夾着書頁的手掌緊了一點,眼神則發沉。
但她還是堅持說:“你放下來。”
“你還看書啊?”項廷開微笑了一下,好像還是想維持一個輕松的氛圍,“我翻一下。”
這句話莫名讓安韻非常不适。她看着那本書,想着那個……那個“緻數字零”,連頭都痛了起來,不再猶豫奪過那本書:“我讓你放下。”
項廷開臉色徹底變了,但這時安韻又補了一句:“我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麼?”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很順口、很得心應手,放緩語氣:“這是萬霆麗的書,她應該不想别人碰。”
萬霆麗?這個神經病omega,項廷開還記得她小孩的照片都放在安韻辦公室,做事很沒邊界感。
他冷笑,翻了下那書,确定裡面沒有夾什麼情書或者離婚申請表一類的東西,就沒追究了。
安韻最近确實是非常溫柔,都會不好意思了。項廷開看着她在暖黃燈光下的側臉,覺得那像一顆輕盈甜蜜的琥珀糖,牙齒動了幾下:
“我們說說補辦婚禮的事。”
安韻整個人僵硬。前天他提起,她隻當他發病。
然而這句隻是幌子。
因為項廷開說完,居然情不自禁俯下身,又是先舔向安韻的耳垂。她對那裡非常過敏,一時沒忍住呼了一聲,而他好像被她那其實完全沒什麼風情的低吟催促了一樣,立即變得非常強勢火熱,整個嘴唇濕漉漉地吃。
安韻大腦一轟,在扇巴掌以前又非常得心應手地服軟了:“項廷開,項廷開!我不想……”
“不想?”但項廷開嘴角一扯,急風驟雨伸進衣料裡,安韻的腰下意識往上一竄。那是他手指。但還不夠。他又非常下流地邁上來、一隻腳踩着床,屈膝用皮帶扣去貼,霎時間一個燙箍般的東西壓着她。
“兩選一。”項廷開啞聲說。
安韻咬緊牙關,而項廷開又突然勾着她的手指,把她冰涼的手往他那處引:“這個選項也可以。”他聳了聳肩,但情緒明顯非常高昂。
大概過了多久?
十秒?二十秒?
項廷開臉上的笑要挂不住了。
安韻終于輕輕開口:“你的修複關系怎麼像打架一樣。”她頓了下,幹巴巴地,“像動物一樣。”
他尚在怔愣的間隙,安韻又幹巴巴地擡了下頭,嘴唇貼向他的臉龐。
她做這動作也像是企鵝擡頭,但對項廷開而言仿佛春暖花開,哪怕南極——如果地球還有南極的話,也全部融了冰。
安韻撇開頭。雖然阿芙拉的提議不一定好,但判斷是沒錯的,項廷開吃軟不吃硬。
她靜了靜又說:“我們真的應該聊一聊。”
見他嘴角依然蕩漾,安韻閉了閉眼,組織話頭。
她在腺體改造資訊網站看了不少話術。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關系其實無法修——”
可連話都沒說完,項廷開的手指竟繼續作亂,牙齒勉強施舍幾個字,嗯,想過……搞什麼?看着安韻連腹部都開始顫抖,又哼了聲,你這樣搞得好像我多不溫柔一樣。
溫柔?
事實上他确實不。
“就當你選了選項一吧。”
他的手指就是萬丈深淵。
安韻身體是熱的,但是覺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