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寂了一瞬,項廷開慢慢走到她面前,将那道冷光驅散開來。
他把她逼到車邊。
上一回,這座車廂被兩人無法克制的信息素沾染,如同一個瘋狂燒燙的豔獄,而她躺在後面,熱到痙攣。
安韻似乎也想到了那晚,神色立即一沉,躲閃起來。
項廷開一字一句,冷冷回答:“能力強不強我不知道,手段我是有一點。”
她沒有看他,因此錯過了他那仿若在飛速思索的神情。短短一刻項廷開好像被“能力”這個詞刺激到,許多複雜的念頭閃過,而最後一個想法是,跟安韻這種人呈口舌之快是非常沒意義和幼稚的事情。
于是,他又說:“誰要跟你有感情?”
已是深夜,坐落在艾瑪·史密斯研究所附近的純人類局卻燈火通明,安韻下車的時候,看見紀錄片團隊的其他成員也到了。
他們肩膀挨着肩膀,木然坐着,像一排擠疊在一起的石頭。
訊問持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所有人清清白白,隻是被恐怖的械人施曼見縫插針,嚣張地蟄伏其中。
最後,調查員将目光投向遠海區最後一個跟械人施曼有所接觸的人員。
一位仿真花店工作者。
“這是什麼?”
“她、她在今天早上來我們店裡訂的花,本來要在明天送出去的,我們隻有一面之緣,真的不知道她是械人!”
訊問員目光如炬,戴着手套,把花收起來了,它将要經過複雜完整的檢測:“訂花?為什麼訂?訂給誰的?”
“這是她給的收貨人信息和号碼,呃,收貨人叫安韻,”花店工作者戰戰兢兢地說,“卡、卡片内容是……”
“感謝你這些天的招待!祝願一切都好吧!”
那是一張淡黃色的卡片,手寫字,字迹很圓潤。
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韻身上。
這是今晚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安韻想起施曼:如果她真是個人類,大概就是那種會經常出入仿真花店給别人寄手寫卡片的omega吧。
但,誰讓她是?
安韻凝視着它,漸漸偏開頭,語氣不忿:
“這群械人僞裝親和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