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李維如行屍走肉般聽着。
那邊,安韻走出法庭,四周人群看她的目光都略發生了變化。她下意識垂着頭,盯着腳尖走路,走到一個空曠地方時卻被人低聲喊住。
“安韻。”
她恍若未聞,繼續朝前。
大概是從小的家庭氛圍作祟,項廷開很讨厭别人對他的忽略,長腿一邁卡在她面前:“你是聽不到我說話?”
安韻慢慢擡頭,大概是嫌陽光刺眼,很快便偏開:
“你來幹什麼?”
要說項廷開在這件事起了什麼作用,那也确實非常奇怪——他的出差本沒定期,但這件事發生後便如此巧合地回來了;在遠比旁人知道更多内幕的情況下,既沒表達同别人一樣的義憤填膺,也沒表達任何對安韻的支持,沒有要給她出頭,沒有想幫忙平息輿論——要知道論起厭惡械人,北聯軍工部部長項廷開可是赫赫有名。
哈,他來幹什麼?扯遠一點說,自安韻被軍校挖掘到進入基地,這整個過程項廷開就沒有支持過。
見這人死氣沉沉的樣子,安韻臉上的煩躁更深了一點,從項廷開的角度看,隻能看見她一半臉藏在陰影裡,鼻尖挺着泾渭分明的弧度。
項廷開卻逼緊幾分,大手握住omega的手腕:
“我怎麼不知道你去過心理診所?”
距離如此之近,項廷開隻覺得體内的信息素又混亂起來,那股無法遏制的控制與窺探欲望同某種不知所以的滋味緊緊纏繞,讓他連說出這句話都不自覺粗.重幾分。
“你為什麼要知道?”提到這個,安韻臉色更涼,而且他的靠近讓她身體一陣不适悸動,“滾開,我還有工作。”
項廷開也有點惱了,冷笑一聲:“那麼愛工作,結果還不是惹出一堆事。”
“我又沒有錯!沒聽法庭宣判嗎?”安韻立刻瞪大眼睛,“神經病。”
這話一出,不知怎麼,alpha的臉上忽然微變,接着慢慢放開了安韻。
項廷開靜了會兒:
“所以你覺得你對?”
安韻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接着走出陰影處,好像在觀察後方的軍事法庭。
“你搞什麼?”
她大概真的在思忖,語氣嚴肅:“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會舉報。”
項廷開嘴角一扯,幾乎都要嗤出聲來,轉眼間安韻卻已頭也不回地朝前走,一瞬間他的心髒又好像被什麼扼了一下,餘光裡omega的影子落得斜長,他垂眼盯着,勉強忍耐住那陣沉沉郁氣。
項廷開轉過身:“你要還一副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樣子,也别去工作了。”
安韻頂着烈日,卻覺得皮膚發涼。
背後,項廷開又沉聲說:
“晚上婚配中心的人上門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