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花垂下眼眸,鬼使神差的順着他的手背往上摸,冰涼的指尖觸碰皮膚溫度滾燙。半響,她覺得不太對勁,猛得拍開他的手,半眯着眼睛,說:“有古怪,憑什麼說是我弄的,證據呢。”
曲易池聞言,冷笑一聲。
蔣小花唇瓣微撅,把手收回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伸出一根食指,将指甲的弧度貼在未散去的月牙印上。
完全吻合。
頓時,蔣小花無緣無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嗽兩聲,迅速攥成拳頭,理直氣也壯的開口:“不可能是别的女人嗎,女人的指甲都差不多——”
“蔣小花。”
“我說錯啦?!”
蔣小花應得很快,即使聽到被叫全名,氣勢依然很足,還不忘微微昂下巴,曲易池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大手抓着她的手腕,擡起來,晃了一下。
聲音冷淡:“既然你這麼肯定,說個人名出來我聽聽,誰敢像你不分青紅皂白這樣對我。”
靜默半秒,蔣小花噘着嘴:“你憑什麼兇。”
頓了頓,似嬌似嗔抱怨着:“痛~”
曲易池皺眉,看向自己抓她的手,根本就沒有用力,便輕輕放下,再松開。而後,他看了一眼腕表,忽然俯下身,她察覺到頭頂上方的黑影,下意識擡起眼睫,直直地撞進他冷冽而深邃的眼眸中,不由地怔了怔。
一個低沉冰涼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我确實要你賠醫藥費,不過下次再過來要。”
不等她反應,門一開一關,隻剩下殘留在空氣中淡淡的風信子氣息。
在這時,米梨雙手端着托盤走出廚房,就發現蔣小花一個人定在原地,一時摸不着頭腦,也隻管站在她身邊順着她的視線望向空蕩蕩的門口。
蔣小花抿抿唇。
什麼醫藥費,又不欠他的。
現在還嫌自己不夠用力,明明消得七七八八。
“幸好……”
聽見米梨蹦出兩個字,她扭頭看過去:“看你一直盯着門口,我還以為曲律師從陽台那邊爬下去,倒個水的工夫就不見人。”
蔣小花揚揚眉,瞅見米梨端着個空托盤,忍不住翻白眼,而米梨單手挽着她的胳膊,臉貼在上去蹭蹭,接着說:“姐,你不會真要扣我工資吧。”
“啊,我要回公司一趟。”
“别嘛别嘛,我頂多算半壓着你,沒全身壓你……”
蔣小花瞥她:“你在說什麼啊,是柚子姐叫我回公司,你走不走?”
“走!”米梨眼睛發亮,“當然要陪你啊,隻要不扣工資怎麼樣都行。”
蔣小花轉身,回房間收拾一下,也才想起來剛剛穿着睡衣見曲易池,還要換身衣服,走到房間門口,猛得又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回事,難不成感冒了?
随着電梯門打開,曲易池長腿一邁,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并且鈴聲響了。他接聽後,傳出文璋的聲音,叽叽喳喳地沒完沒了,随即出聲打斷。
“你準備過兩天跟我上庭的資料。”他淡道。
***
鈴聲突然響起,吓得迪笛一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說實在的,她還是很害怕。又将視線停在亮屏的手機上,生怕是那個人來追債,她靠近手機的同時低頭,瞬間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是及時雨,看着這一串電話号碼,總覺得吃了顆定心丸。
第二天清晨,迪笛站在房門後面,等待馮桂來敲門,不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故意讓馮桂敲多幾下,夠三分鐘之後,這才慢吞吞的打開門。
可馮桂才張了個口型,立刻被她打斷:“……桂姐,我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于是馮桂原本要催促的話,到嘴邊變成:“哎,什麼好像?”看着她臉色蒼白,伸手摸摸她額頭,又摸摸自己額頭,愕然道:“天啊,你發燒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啊,原來是發燒,我不知道,隻是記了兩張曲譜,回過頭就發現到了淩晨,然後我去睡覺,結果今天一起來就這樣子。”迪笛假裝身體軟綿綿的靠着門框,繼續說:“桂姐,我其實還能堅持,我換件衣服就來。”
“不行,你這個狀态還怎麼工作,先去休息,我幫你推遲或重新定個時間。”馮桂皺眉。
迪笛搖搖頭,語氣虛弱:“太麻煩了,桂姐你聽我說,我躺半天就可以,我生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真的不影響我工作的。”
馮桂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
迪笛立刻抓住馮桂的手,擔心因為生病沒了工作,堅持的喊:“桂姐,你相信我。”
“好好好,”馮桂伸出沒被她抓住的另一隻手,拍拍迪笛的手背,“你别緊張,既然生了病就趕緊躺下休息,我幫你叫酒店服務,把今天的早餐換成粥,大概下午三點再開始工作。”
“謝謝桂姐。”
一關上門,迪笛忙不疊地解開睡衣紐扣,熱得太難受了,裡面還穿着一件背心貼滿暖寶寶,空調暖氣調到26°,隻為了萬無一失。
緊接着,她用酒店電話取消了馮桂幫她叫的酒店服務,麻利的換了身衣服,戴上鴨舌帽,黑色墨鏡和口罩,一把拎起放在椅子的斜跨包。
走了兩步,她不放心的檢查一遍包包裡的東西,都帶齊了,便拍了拍包包。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最後一搏了。
坐出租車抵達約定地點,迪笛一下車,肩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當場吓一跳,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哈哈大笑,随即轉頭看去。
薩可佳還沒收斂笑意,指着她說:“你膽子真小。”
迪笛扯了扯嘴角:“可佳你讨厭,我差點就要吓暈過去了。”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