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一看,鐘玉汝把宋有瑜護在角落,整個人抱着宋有瑜,鐘冰瑞瘋了似的,一直在踹鐘玉汝!
歸青路架住鐘冰瑞,一下沒架住,他又去架一次,臉漲紅了才把鐘冰瑞扯開,但鐘冰瑞一推就把他推開了。
鐘玉汝看着不太好。
歸青路對着樓下大喊:“武漢大叔,出事了快來!”
武漢大叔偷聽很久了,三步并作兩步上樓,和歸青路把鐘冰瑞壓在地上。
鐘冰瑞還在吼:“我家的事不關你們事!”
“打老婆孩子還有理了你!”武漢大叔用力壓着他,對歸青路說,“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鐘玉汝?鐘玉汝?”
鐘玉汝死抱着宋有瑜,人沒意識了,吓得他趕緊用鐘玉汝的手機打120。
“有人昏迷了!盤原路江大橋2号!兩個人!機械傷!”
打完他又報警,宋有瑜伸出手阻止:“...萬一影響幺兒考公...”
...歸青路把電話挂了。
鐘冰瑞:“聽到沒有,你再壓着我,我報警抓你!”
武漢大叔也怕出事,松手了。
鐘冰瑞到處翻箱倒櫃,歸青路問:“你做什麼!?”
鐘冰瑞口出髒話:“媽的,一分錢沒有!”說完又兇狠地看鐘玉汝和宋有瑜。
歸青路趕緊把水電費和房租給他,鐘冰瑞搶過去,走了。
等120的時間特别煎熬,屋子裡亂七八糟,鐘玉汝無意識抱着媽媽一直不撒手,他媽媽在地上嗚嗚地哭。
武漢大叔受不了這氣氛,他抽根煙,吐出煙,說:“不是第一次了。”
歸青路瞬間去看武漢大叔,歸青路眼睛布滿紅血絲,剛才拉完架脫力了。
武漢大叔:“他爺爺在的時候我就租他家房了,這孩子小時候有次差點被打死,他媽嫌他拖油瓶,他爸嫌他礙眼。有次他爸賭錢輸了回家,回來沒找着宋有瑜,打他出氣。孩子小,又乖,也不哭,要不是他爺爺來做飯...”
沒說完的話讓歸青路發出一陣冷汗。
歸青路:“那...他爺爺呢?”
“死了,他爺爺胃癌死的,埋的時候我還出力了。也沒見着這孩子其他親人,要麼死了,要麼不想管這破事兒。”
歸青路突然也想抽煙了。
120來了,醫護人員費了好大的力氣扒開鐘玉汝把他擡到擔架上。
外面裡三層外三層,好多人圍觀。武漢大叔怕墊付醫藥費,回家去了。
歸青路跟着去醫院做檢查,還好宋有瑜有意識,不至于沒錢付醫藥費。
宋有瑜拍了片,當時鐘冰瑞那一腳,她的包擋住了一部分力量,後來鐘玉汝全程護着她,沒讓她受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鐘玉汝比較嚴重,腦部被踢了一腳,後背、腰、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做了ct又做了核磁。從片上來看沒什麼事,但是人沒醒,沒法确認有沒有腦震蕩。
宋有瑜坐在輪椅上,被一個陌生男人推着進來看鐘玉汝:“孩子,謝謝你,下個季度的水電和下下個季度的房租就免了。”
歸青路看了一眼陌生男人,對宋有瑜哭紅的眼睛說:“沒事,舉手之勞,阿姨不用放在心上,房租水電我會照給的。”歸青路問,“阿姨你沒事吧。”
宋有瑜:“養幾天就好了。”
“嗯。”歸青路轉過去看鐘玉汝,“他比較嚴重,也不知道醒過來有沒有事。”
宋有瑜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鐘玉汝,又擡頭看站在他身後的男人,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鼓勵似的。
宋有瑜:“...青路,玉汝就拜托你照看了哈。”
“什麼意思!?”歸青路呆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有瑜。
“阿...阿姨還有事要處理,必須得走,沒時間等玉汝醒了。”她怕歸青路不願意,從包裡掏出了幾百塊錢,“這些錢就權當勞務費了,感謝你對玉汝的照看,我...”
“不用。”真可憐,歸青路想,“我和鐘玉汝是同班同學,同學之間互相照顧是應該的,阿姨你有事就先走吧。”
宋有瑜使了個眼色,身後的男人把錢硬塞給了歸青路。
歸青路一開始不收,但後來想,萬一鐘玉汝醒來出問題,錢就是菩薩,鐘玉汝要是沒事,這錢還給鐘玉汝就是了。
歸青路捏着手裡的錢,看着宋有瑜被男人推出去,門外男人彎腰,嘴唇離宋有瑜很近,說了句什麼,推着宋有瑜走了。
歸青路轉身繼續盯着鐘玉汝,把錢放進鐘玉汝袖口裡,他平靜地說:“你真可憐。”
歸青路中途回家洗澡,他奶奶知道這件事後,輕歎:“造孽哦。”
洗完澡歸青路就又去醫院,靠在床邊睡着了。
鐘玉汝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他醒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媽怎麼樣了?”
歸青路沒睡死,鐘玉汝一動他就醒了。歸青路抹把臉:“阿姨沒事。”
“沒事就好。”鐘玉汝聲音虛弱,“那她呢,回家了還是在醫院?”
“阿姨...”歸青路不知道該怎麼說,“阿姨她...”
“她走了。”鐘玉汝看歸青路的反應就知道了,“...沒事,我習慣了。”
歸青路沒去看鐘玉汝漸漸發紅的眼睛:“我去叫醫生。”
醫生進來又對鐘玉汝檢查了一番,最後說:“重度挫傷和中度的挫裂傷,再加上腦部也受到撞擊,雖然目前沒什麼大問題,但建議住院觀察兩三天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