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特别大,晚上六點不到天已墨黑,鐘玉汝打開鐵門發現燈亮着,他以為宋有瑜回來了。
“媽?”鐘玉汝喊,腳踢關上門,砰地一大聲,和打雷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結果安安靜靜的,鐘玉汝進屋一看,根本一個人都沒有,也許是早上出門忘記關燈了,鐘玉汝想。
肚子餓得呱呱叫,打開冰箱一看,什麼都沒有,早知道在路上買點鹵肉了。
鐘玉汝歎口氣,這天氣他也不想再出門了。于是鐘玉汝幾分鐘洗了個澡,直接睡了。他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又累又餓又困,沒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天還是陰沉沉的,但沒下雨了。鐘玉汝今天多拿了點錢,準備買點菜回家。出門前他提前蒸飯,電磁爐定時四十分鐘,晚上回來他隻需要炒菜,不用等煮飯的時間。
早上正常軍訓,訓到一半,突然所有的教官都被叫走了,猴哥臨時來管紀律。
猴哥讓他們放輕松随便站,在邊上和他們唠嗑,問軍訓感覺怎麼樣,教官感覺怎麼樣,還問了昨天他們比賽的事情。
班上的講故事小能手添油加醋,跌宕起伏地講了一遍昨天的比賽,完了還說猴哥沒來真的太可惜了,那可是他們十二班的第一個高光時刻。
教官的臉色沉重:“有件事很抱歉要和大家說。”
“由于昨天的暴雨,七星市部分山村發生了泥石流,部隊人手不夠,我們要去前線搶救,接下來兩天的軍訓就沒有了。”
鐘玉汝有些失落,他都還沒有打敗歸青路當旗手呢,随即鐘玉汝又有些擔心,前線這個詞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教官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執行任務,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見。
教官看着這幫愁雲慘淡的孩子,被逗笑了:“又不是上戰場,小任務。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要好好學習,聽到沒有!”
鐘玉汝看教官笑,鼻子都酸了,嗡嗡地說了聲好。
教官向這幫孩子行了個軍禮,以十分标準的跑步姿勢加入了大部隊,喊着口号跑出了籃球場。
軍訓臨時取消,學校通知明天就開始正常上課,猴哥帶着他們回教室,先把教材給發了。
回教室的路上鐘玉汝一直沒說話,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教官了,他就眼睛發酸。
班上有幾個女孩兒都在默默流眼淚。
歸青路:“哭包。”
聲音很輕,被鐘玉汝聽到了,他狡辯:“誰哭了!”
歸青路面無表情走在了鐘玉汝前面。
嘈雜的走廊上,歸青路聽見鐘玉汝說:“再說了,就算哭又怎麼樣,法律又沒說不許人哭。”
歸青路笑了笑,進了教室。
教室座位是第一天就安排好的,個矮的坐前面,高的坐後面。每個星期都向右挪一個位置,同時又向前坐一排。
猴哥先選了班幹部,學習課代表等各科的老師自己選。
蘭景參與了班長的選拔,以壓倒的優勢成了十二班的正班長。
等發完教材差不多就是午飯時間,昨天蘭景想聚餐但環境不允許,今天一打鈴,她就站在講台上問有沒有人中午一起吃飯,昨天赢了都還沒有好好慶祝呢。
鐘玉汝剛好不想回家做飯,舉手表态:“我!”
舉手的人都還蠻多的,蘭景直接拿了個筆記本,撕了好多頁下來:“這樣吧,每組的組長統計要去的人數,每個人先交3塊錢,一碗粉的錢,我們立刻聯系附近的餐館定位置,錢到時候多退少補。”
鐘玉汝把自己名字寫在紙條上,扭頭看歸青路的組長直接略過了歸青路。
鐘玉汝和歸青路隔着兩組,他往後倒喊歸青路:“你不去?”
歸青路搖頭。
鐘玉汝也不勸他,一幫人浩浩蕩蕩地去吃飯,書都放在課桌裡。鐘玉汝打算以後書都放教室,需要哪科再帶哪科的書回家。
蘭景和言寸心聯系到一家羊肉粉店,一碗剛好三塊錢。
錢全付了,誰想加菜加料的自己付,錢也就不用再多退少補了。
這頓飯吃的就是個氣氛,鐘玉汝和言寸心坐在一起,他倆一直在說自己的手,拔河比賽赢了那可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在。
一中的校服是紅白相間的運動服,配上少年人青春昂揚的朝氣,粉店老闆心情格外好:“你們一中的都是好學生,以後都上好大學,個個985,211哈。”
鐘玉汝離老闆最近,腼腆道:“哪裡哪裡,985,211那麼難考,我們都得好好讀書才行。”
“是喽!”老闆說,“不然做生意累死,哪滴有坐辦公室舒服。”
大家哈哈尬笑了兩聲,都各自聊自己的。
吃完飯各自回家,鐘玉汝心情好,問蘭景要不要喝汽水。
言寸心八卦地湊上來:“怎麼,想和我們班長大人談戀愛?”
鐘玉汝還沒說話,蘭景一巴掌拍得言寸心一個趔趄,那聲響,聽着都疼。
蘭景:“人家鐘玉汝心好,看我辛苦想請我喝汽水,你以為像你。”
“班長,你這力氣也太大了吧。”言寸心穿的學校發的T恤,他反手過去摸背,“本來想請你的,算了,我請姚夭吧。”
言寸心轉頭對姚夭笑:“姚夭,走,喝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