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玥祈表情有點不對勁的那一瞬間,心思敏感的女孩頓時發出了一聲嗤笑,略帶自嘲地說:“我身上味道這麼大,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味道?”黎玥祈裝傻充愣,“哪裡有什麼味道,是我鼻塞了沒聞到嗎?”
她常年和兇詭打交道,那些腐敗了不知道多久,早就成一灘爛泥還會動的屍體可比這味道大的多,還會往你身上撲,每次她都是一邊拎着小菜包跑一邊往後撒符咒,事情結束之後在家狂擠沐浴露洗澡。
關鍵是這種臭的還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散發着一種奇特幽香的屍體,惑人心智,容易把普通人卷進來,處理起來超級棘手。
相對來說,黃玲蓉身上的味道真的隻是灑灑水,如果她不是兇詭的話,也許也隻是普通人正常的體味,注意清潔就好了。
黃玲蓉愣了愣,沒想到黎玥祈會是這個回答,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後者的同桌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拽着她的胳膊:“走啦,别呆在這裡了,一股味道的,快點陪我去上廁所。”
也不知道這姑娘哪來的力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真把人從位置上給拽了起來。主要是黎玥祈坐着的凳子太爛了,搖搖晃晃的,她怕摔倒就沒用力坐,因此很輕松地被人給拽走了。
她還想挽留,倔強地朝黃玲蓉伸出了手:“要等我從廁所裡回來啊——”
同桌氣急敗壞地把黎玥祈拉出教室,沒有去衛生間,反而到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壓低了聲音,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你幹嘛啊,往玲珑姐身邊湊,那些人知道你和她一起玩也會欺負你的。”
“欺負我嗎?”知道她是好心,所以黎玥祈也沒有生氣,突然捏了一把同桌圓乎乎的臉蛋:“沒關系,我不怕别人欺負我,而且我覺得黃玲蓉也不應該被别人欺負,不要歧視她不要孤立,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他們會撕你的作業,毀掉你的課本,放學後還會把你圍在角落裡打,沒有任何人會對你施以援手,這樣也不怕嗎?”同桌捂着剛剛被捏的臉蛋,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有點崩潰:“我真的很害怕。”
黎玥祈摸摸她的頭發,給了她一個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擁抱:“不要怕,有我在呢。”
但是等打響了預備鈴,她牽着同桌回教室一看,自己的桌子和凳子已經被挪到了黃玲蓉身邊的位置上,書撒了一地,唯獨那把麒麟劍裝成的書躺在原地,沒有人敢動它。
有個男生笑嘻嘻地上來邀功:“不是想和玲珑姐做同桌嗎,我幫你挪過去了,不用感謝啊。”
他長得高高壯壯的,皮膚有點黑,往那一站确實跟堵牆一樣,對還沒發育完全的學生們頗具壓迫感。那雙不算大的眼睛注視着黎玥祈,裡面滿滿的惡意幾乎要迸發出來。
“讓你幫忙了嗎?”黎玥祈淡定地反問他,把已經開始發抖的同桌護在身後,手一伸,已經和她綁定了的麒麟劍自動飛來。
這違反物理定律的一幕均被其他人無視,他們好像看不見這把神器一樣,但黎玥祈能從劍身的反光中看見,站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屍體。
男生對她怒目而視:“我們都這麼幫你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感激!”他憤怒的時候肌肉隆起,臉上迅速彌漫上一層火燒一樣的紅,配合着那張臉确實很吓人,像是随時要吃人一樣恐怖。
黎玥祈懶得跟他廢話,不是人的東西還敢在她面前嚣張,舉起手直接一劍拍在了對方的腦袋頂上:“這麼大聲吓唬誰呢,給我坐下!”
砰——咚——的聲響過後,全場鴉雀無聲,連原本正在說笑的同學也閉上了嘴巴,震驚地盯着站在門口處的黎玥祈。
在其他人的視角下,大概是她用一本厚厚的磚頭書,瞬間把班裡最無法無天的刺頭拍的頭暈目眩,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四肢亂爬了半天才勉強坐起來,不敢站着是因為黎玥祈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掂量着手裡的書時刻準備再給他來一下。
後排有幾個看着就不正經的男生噌一下站了起來,他們原本正在對着黃玲蓉竊竊私語,還有人帶着惡意問她有人和你做同桌了高興嗎,這會兒面色不善地往這邊走,甚至還撸起了袖子。
有個看着是班裡大姐頭,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甚至把校服外套脫下系在腰間的女生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嬌嗔一樣拉住了身旁男生的胳膊:“哎呀,你們要幹什麼,要鬧不準在班級裡鬧,一會兒老師要進來了。”
而男生也是非常有“男子氣概”地甩開了她的手:“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們來解決。”
女孩子瞪了他們一眼:“我還不是關心你們,真鬧出什麼事來就不好了,如果你們還在乎我就聽我的話,有什麼事情放學好好說啊。”
“子豪都被一個女的欺負成那樣了,”男生還是拒絕了她,踢了一腳桌子,“我不上就不是兄弟了。”
冷眼旁觀着這場鬧劇,黎玥祈臉上絲毫沒有俱意,這些人隻是一些普通的精神小夥,而她是真真正正在社會上混的人,一物降一物,她今天就要看看這群人裡面有沒有硬骨頭:“讓你們站起來了嗎,都坐下。”
無形的靈力操控着麒麟劍飛出,敲地鼠似的一人一下,這幾個男生就和先前的“子豪”一樣,在地上亂爬了幾下,帶着有史以來第一次反過來被欺負,感覺到生命危險的恐懼坐在地上,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