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後兩年似乎總在對比和競争中度過，日子細品起來反倒更像平淡無味的白開水，既不像奶茶般醇香甜蜜，也不像鹽汽水般炸裂刺激。他偶爾會盯着同班男生桌上的飲料瓶，心裡暗自感歎原來那人表面看着鎮定冷靜，其實骨子裡也是個不甘尋常的人。

每次大考後，學校總會把年紀前xx名的名次公布出來，再貼在紅紙上放榜。這項舉動放在其他學生身上無疑是在鞭打，然而放在喻文州的身上，就是普通的撓癢癢。

若是放在以往高一時，他根本不屑于看榜單，但是現在情況不太一樣，他還是會去瞅上那麼一眼。好在王傑希仍然給力，總能讓自己第一眼就找到想要找的名字。

好幾次，喻文州也在榜單處看到了那人的身影。他走上前，若無其事地開玩笑：“怎麼？來欣賞自己的成就嗎？”對方輕輕地“嗯”了一聲，隻是視線始終牢牢固定在“文科”那一塊的第一名。

直到後來高中同學聚會，他才知道原來那段時間，總會有少男或者少女跑去偷偷看一眼心上人的名次，以此作為繼續學習的動力。

他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與那些人好像格格不入，又好像早已融入了進去。沒人知道真相，不過現如今真相顯得也沒那麼重要了，至少他和王傑希都不會再在意。

高考結束後，喻文州覺得自己發揮得還算正常，心情平靜地收拾好東西，同同學告完别，直接去了那家小奶茶店。果不其然，王傑希早已等候在那裡，手邊第無數次地放着一杯鹽汽水。

他微笑着去點了自己的奶茶，坐下來後問了自己最心心念念的事情：“日後能一起去B市喝奶茶麼？”對方臉色不變，隻是非常偏執地糾正了他的用詞：“可以，不過要一起喝汽水。”

喻文州又笑了，忽然對那人手裡的鹽汽水起了好奇心。“我嘗嘗你的鹽汽水？”說完他又把手裡的奶茶推了過去，“我的飲料可以分你一半。”

王傑希十分神奇地沒有拒絕，看來也早就想嘗嘗眼前這人點了許久的奶茶，究竟是個什麼味道。兩人交換了手裡的杯子，再将先前拿好的吸管放了進去。

他淺淺地嘗了一口，感覺是和奶茶完全不同的口味，說不上讨厭、也說不上喜歡。剛入口中會有一絲絲甜味，再咽下去便會有數不清的氣體，從喉嚨裡頂出來。

喻文州低下頭，用吸管不停攪拌着杯裡的鹽汽水，如想象中看見了許多透明的泡泡，從底部勇往無前地沖撞上來，停留在了最上面。直到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那人究竟是以怎樣的姿态，出現在了自己一往細膩的青春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