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詛咒”的戰術體系還沒完全成型,喻文州和黃少天紮在訓練室裡的時間變得更多了。鄭軒實在過意不去,提着宵夜過去陪他們一起加訓。
藍雨隊長對此頗有些吃驚,半是玩笑半是嚴肅地問他:“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當條鹹魚,認真地混日子’來着?”“害,”鄭軒毫不在意地答道,“我現在還不夠認真麼?”
當時玩彈藥專家的職業選手,很少會不去研究張佳樂的玩法,就連他也不例外。百花缭亂的打法頗有些費眼睛,他一邊在心裡吐槽“這特麼确定不是在燒顯卡麼”,一邊将對方的比賽錄像翻來覆去地看。
第五賽季藍雨來了新人,名叫“宋曉”,玩的職業是氣功師,頗有幾分淡定随性的味道。鄭軒心想:也對,不淡定随性的人,怕是根本忍受不了黃少天的話痨。
因為年紀相近,閑暇功夫他總是喜歡和這個新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為什麼要來藍雨”這個問題上,宋曉一臉理所當然:“在G市不去藍雨,還能去哪裡?”
“說得也是。”鄭軒也覺得自己問了個非常傻x的問題,更别提得到什麼非常有境界的答案。想當初自己也是因為隻有藍雨在G市才選擇來這裡,但是過了好幾年,他隻覺得能夠來到藍雨真好。
縱觀整個榮耀聯盟,恐怕隻有藍雨有如此包容的心态,包容他們的缺陷——比如喻文州的手殘、比如黃少天的話痨、再比如自己的缺乏幹勁。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甚完美的戰隊,卻将他們牢牢地團結了起來。
鄭軒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拉着宋曉頭都不回,就往訓練室裡鑽:“來來來,我們兩個再PK幾盤,不能輸給隊長和黃少他們兩個啊!”
大概就是在那段時間,他形成了“壓力山大”這個口頭禅,因為确實壓力山大。不過比起喻文州和黃少天兩人所承受的,怕隻是小巫見大巫。
他打死都沒想到為了活躍氣氛,自己成了第一個玩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魏琛開了個壞頭,總之現如今已經到了第五賽季,藍雨内部都沒能見到妹子的身影,就連打掃俱樂部衛生的都是大叔。
黃少天對此頗為怨念,平常沒少逼逼叨,鄭軒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手指一摁操作彈藥專家放了個黑玫瑰特種戰隊技能,隻見四名女槍手憑空而出,組成了一支戰隊。
“黃少,你看!我們藍雨終于有妹子了!”藍雨副隊看見屏幕裡分外妖娆的四個姑娘,難能可怪地陷入了沉默。宋曉在一旁聽得哈哈大笑,連帶着喻文州都一起開心了不少。
這樣累并快樂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第六賽季,藍雨來了個非常厲害的狂劍士于鋒。黃少天抱着這半個同行,激動得直拍大腿:“好好好好好!我們藍雨今年奪冠有希望了!”
誠如自家副隊所說,藍雨這一賽季打得異常順利,什麼新秀牆、什麼攔路虎、什麼絆腳石通通不存在,有的隻有墊腳石。
等到比賽前夜,喻文州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們看隔壁微草去年都能奪冠,為什麼我們今年就不能呢?”
鄭軒直接聽樂了,但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要不然搞得人壓力山大,多不合适啊?這種輕松活躍的氣氛一直蔓延在藍雨内部,為他們最終的勝利助上了一大把力。
抱上獎杯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懵了。想當初自己隻是聽從父母的建議,來到藍雨試一試,怎麼就試出了一個冠軍呢?
但是大家都這麼拼命了,不得一個冠軍好像也說不過去吧?鄭軒如此想着,笑得又和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
回望進入榮耀聯盟的這些年,與其他人相比,他還是如同鹹魚一般懶散。就算是鹹魚,那也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沒有夢想的鹹魚可不是條好鹹魚。
如果現在賽後采訪還有記者搞事情,問鄭軒的夢想是什麼?他一定會文绉绉地回答:“我的夢想啊……我不想當太陽、也不想當月亮,變得耀眼對我來說,實在太累了。我隻想當一顆星星,有自己的棱角、發自己的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