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的陽光正好,暖烘烘卻不刺眼。
沈時青站在這家新開業的甜品店門前。
這才看清甜品店的名字。
酥三。
好獨特的名字。
沈時青穿過店前擺滿綠植的小院,跨上木階,推開那扇奶油色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頗具情調的裝修風格和玻璃櫃裡精緻的甜品蛋糕。
切塊,千層,奶油盒子......每一塊都是那麼的誘人。
擺滿甜品的玻璃櫃後,是一位系着純色圍裙的高大男人。
沈時青微微擡起下巴,望向男人的臉。
好像也就比秦先生矮了那麼一點點,如果是看秦先生的話,他的下巴得再擡一點才能看全。
“想來點什麼?”男人開口詢問,聲音天然帶着一點顆粒感。
“我是看到這裡招學徒......想來問問。”沈時青莫名有些緊張。
眼前的男人留着寸頭,右眉有一小塊缺損,大概是眉骨有舊傷,眼神也兇巴巴的。
不太像是開甜品店的,比較像......搶甜品店的。
男人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轉一圈:“你嗎?”
“嗯,我...我想學,還...還收嗎?”
“收是收的。”男人收回眼神,低眉開始繼續搗手邊的檸檬,“隻是......做甜品沒這麼簡單,很累的,你這體格......”
原來不止他以貌取人,這個老闆也是。
沈時青有點不服,力争道:“我就是看着瘦,力氣還是有的。”
隻是說完,不禁有點臉紅。
他确實是個沒什麼力氣的弱雞。
男人懶懶的擡一下眼,沉默幾秒:“學徒工資很低,月結兩千八,我教你東西,你也得幫我幹點活,行的話明天就過來。”
“行的行的!”他立馬答應,難掩開心。
男人又交代了一些具體事宜後,沈時青才離開。
回到秦柏言辦公室,剛好四點。
太陽曬得沈時青有點暈乎乎,靠着舒服的會客沙發就眯着了。
這一覺他神奇的睡得很沉。
秦柏言的辦公室裡也自帶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和男人身上的味道一緻,那種溫暖潮濕的木頭香氣,總叫他覺得心安。
所以睡的特别好。
迷迷瞪瞪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張大床上。
沈時青的放松的神經迅速繃緊,從床上彈射而起。
他不由抓緊胸口的被單,驚慌失神環顧四周。
所幸,床上隻有他一個人。
開闊的空間裡陳設着生活化的用品,應該是秦先生的休息室。
快要繃斷的神經這才懈下一點勁。
差點以為自己又被送給了誰......
沈時青将自己混亂的呼吸調勻,掀開被子,床邊擺着一雙灰色拖鞋,他套上後朝着緊閉着那扇門去。
他擰住門把手,向裡一拉。
擡眼的一瞬。
落地窗外,晚霞火紅一片。
隻是,沈時青現在無法欣賞美景。
因為落地窗裡,秦柏言的辦公桌前,正站着好幾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聞聲,室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沸騰,臉蛋不禁一陣熱。
還停在門把上的手猛地使力,将門重新關上。
還好還好,這個門做了降噪,關門的聲音很輕。
沈時青摸着自己滾燙的臉蛋,往軟沙發上一坐,整個人仿佛都要陷進海綿裡。
好尴尬,他還穿着拖鞋。
他将臉蛋捂得更緊,不堪回首。
沙發旁的小圓桌上,擺着一件小沙漏。
沈時青将沙漏倒轉,看着湛藍色的細沙如絲綢般從漏口處流下,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轉移。
就在細沙快要流完的時候,房門被推開。
是秦柏言。
“剛工作完,久等了。”男人額前的碎發又被梳在了腦後,搭配着那雙掩在無框眼鏡後的桃花眼,氣場更顯強悍。
隻是語氣裡略帶着一點倦意,是放松狀态下自然流露的。
沈時青迅速起身,搖搖頭:“沒有。”
“在這睡的還好嗎?身體沒有吃不消吧。”男人跨進門。
“沒有,睡的挺...挺舒服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的抹了抹後腦勺,“是秦先生送...送我進來的嗎?”
“嗯,看你在沙發上睡的難受。”
沈時青抿唇,臉上微微一熱:“麻煩您了。”
男人并未接話,在圓桌上的果盤裡拿起一顆小番茄淺嘗:“餓了,回去吃晚飯。”
“好。”青年應承着。
秦柏言在前,他緊跟在後,微微仰起的視線,誤撞上擺在牆櫃上的兩套餐具。
瓷碗,筷子,刀叉,湯勺......一應俱全。
這明明什麼都有,中午兩個人隻有一套餐具的時候秦先生怎麼不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