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娆點頭坐下，卻更奇怪了：“旬洪市跟源京市天南地北，八年前他已經不在本市教書了，那他怎麼會回來，還死在了這兒？”

安旭東說：“他的家人在旬洪市報了失蹤案，案情發到源京市。但因為失蹤是歸派出所管，所以這個問題也沒有結果。”

“現在還在查當初他來源京市的原因。”

薛娆了然。

李鄰看着薛娆，感覺她臉色不太好，溫和地問：“去學校查的不順利嗎？”

薛娆坐在工位上，點點頭把女學生的事兒告訴他們。

李鄰皺眉說：“卓港也太變态了吧？女學生都下得去手？”

安旭東冷冰冰道：“卓港的報告看來是仇殺，女生家裡很有嫌疑。”不過，薛司宜也很有嫌疑，但這句話他顧慮到新來的薛娆的心情，就沒說。

有錢有權，可能住得起北格别墅區，他們能在區内埋屍而無視重重的安保。

女生家和埋屍點的薛家嫌疑最大。

薛娆不太明白，問：“難道卓港家人那邊沒有什麼仇家嗎？”怎麼全都把矛頭對準女生。

李鄰擺擺手：“卓港被辭退以後就是個無業遊民，基本沒有社交圈，結不出仇家。他和他老婆各自從一邊出軌，然後就和平離婚了。也沒有夫妻仇恨。”

薛娆問：“證實了嗎？”

“對，他老婆出軌的對象也是已婚，對方老婆找上門來了，鬧得很開，周邊人都知道且做了證。”

薛娆：“那現在隻能找出這個女生是誰。教育局的人可以退休，但之前的檔案肯定還在，能調嗎？”

李鄰點點頭：“可以，我馬上去調。”

李鄰走後，薛娆又想到了那個電影。

她拿着手機臉色凝重的看着屏幕，希望能等來江再靈的電話。

也不知道那個林威能不能吐露出什麼信息？

正想着，留下來的安旭東突然開口：“卓港被女生家裡整得幾年都沒找到工作，後來就到處借錢開了家網吧。”

“我剛才查過了，二十幾年前在落後的旬洪市，能讓卓港找不到工作的強大資本家，數不過來十個。薛娆，你家就是其中之一。”

薛娆一愣。

她的祖籍的确在旬洪市，後來才搬來源京。

具體是哪一年搬來的，薛娆年紀還小，她也不清楚。

總之從她記事起，她就住在北格了。

看着安旭東正直漆黑的眼神，她沒有生氣：“屍體埋在我家，我媽媽和姑姑也符合當初上學的年齡，所以你有這個懷疑很正常。”

“如果你懷疑，就把我爸叫回來問話。反正剛好我也覺得他很奇怪。”

安旭東：“我幾個小時前已經聯系了薛司宜。”

聽到這裡，薛娆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翻看着屍檢報告等電話。

李鄰不久之後回來，氣餒地坐下說：“這事兒當時鬧得很大，很多人都有記憶，所以檔案很好調取。但是也沒用，因為……那個女生二十五年前自殺了。”

安旭東緊緊擰眉：“是因為被猥亵的事嗎？”

“是吧。她熬了幾年走不出來。”

“因為這件事自殺，會加深她家人跟卓港的仇恨吧？”

李鄰點點頭：“我也這樣覺得，正打算安排明天去盤問她家裡人。”

薛娆問：“女生是誰？”

李鄰說：“叫薛雯，祖籍是旬洪市。”

薛娆拿屍檢報告的手一頓。

安旭東發現她的異常，忙問：“怎麼？你認識薛雯？”

薛娆擡頭，黑漆漆的眼睛跟他對視：“薛雯是我小姑。但我爸說，她二十五年前失蹤了。不是自殺。”

李鄰不相信自己調的檔案有問題，他堅定說：“不可能，我都問過了，後來教育局想找她再做後續的心理疏通，但她已經自殺，這事兒就不了了之，連死亡證明都有了。”

安旭東也跟着說：“你說過你爸爸疼愛你，對你說的事，會不會是善意謊言？”其實薛雯早就死了。

薛娆自己也迷糊。

她又沒有見過小姑薛雯，沒有什麼感情，薛司宜哪裡來的必要給個善意謊言？

除非她跟小姑感情深厚，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善意謊言才說得過去。

但是沒有證據，什麼都不清楚。

薛娆說：“我爸今晚應該會到，我到時候找機會再問問。”

安旭東現在非常懷疑薛司宜，覺得他非常危險，沉默了會兒後說：“你注意安全。問不出來不要勉強，交給我們。”

薛娆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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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娆下班回家的時候，薛司宜還沒回來。

她自己吃過晚飯，把案件信息全部擺在客廳的茶幾上仔細看。

李鄰給了她薛雯的照片，照片裡的薛雯笑容燦爛，不愧是兄妹，她跟薛司宜長得很相似。

‘咚咚——’

閣樓裡突然發出細悶的聲響。

别墅隔音好，但這聲音像是有人在用鋼管敲擊牆面，固體傳聲最強，薛娆還是敏感地聽到了。

看案件的思路被打斷，薛娆對閣樓的好奇心被勾起。

這個家裡按理說，隻有她跟薛司宜住的。

但這個聲音……

她站起身，慢慢往閣樓靠近。

‘咚咚——’

距離越近，聲音越響。

到了閣樓門邊，她停下。

看着那扇緊閉的門，薛娆産生想打開進去看看的沖動。她還沒行動，身後突然傳來開門聲，薛娆從閣樓的門上，看見了爸爸薛司宜的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