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内,一派魔修和主事門主正在吃酒玩樂,終于徹底放開沒了約束,不想一時地動山搖,酒盞吃食摔了一地。
“是何人闖入?”,迷迷糊糊說着。
顔巫就近踹了青蠻一腳,“闖入個頭,魔主出事了。”
不止是她,凡是宴上沒喝醉的,都瞬間知道魔主出事了。幾位門主慌手慌腳,忙掐了縮地陣趕往魔主的殿房,不久後,齊齊在殿房外跪了一排。
“主上?”
門内沒有回應,顔巫向前跨了一步,大聲道:“主上,我們察覺魔淵内有異象,主上可有受傷?”。
沒有回應!!!
沒有回應便是真出了事,尋常來說,這位主上在他們話沒說完時,就會震出道靈力讓他們滾了。
幾人争先恐後全沖了進去,一陣手忙腳亂,進到門内,就看見了那床上場景。
兩人緊緊相依,一人抱着另一人還在輸靈力,床上白色的被褥到處都是血漬,一時分不清是誰的血。
“主上?……仙長?”
顔巫疾步走近,見兩人皆是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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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濁睜開眼,看見了一張放大的年輕女子的臉,那女子見他醒了,頓時喊了聲仙長。
胸腔的疼痛還在,但能感覺好了許多,從床上坐起,“夢懸呢?”
一幕幕畫面在腦海閃過,夢懸當時的狀态很差,遭遇反噬可能極大。
“仙長,你往那邊看。”,尋人視線一回頭,夢懸安靜躺在他身邊,臉上的魔紋少了一半,還在沉睡,
顔巫道:“可能輸靈力輸太多了吧……魔主很虛弱。”,隻是輸了靈力,堂堂魔主怎會虛弱?可顔巫實在找不到好的解釋。
“他渡了靈力?”
“是。”
“仙長傷的很重。”
顔巫道:“仙長中的毒素影響五髒六腑,不能太動氣。”
玉濁揉了揉額,點頭。
氣急攻心,又是那般場景,他原本的傷就被帶了出來。
“那仙長先好好休息,有事喚我,門外有人守着。”
“嗯,”,玉濁想起件事,“魔淵可有地圖?”
顔巫道:“圖紙是有的,不過……若是圖紙丢失,難保修士闖入做些什麼。”
玉濁明了,不再詢問。
他到底是仙門中人,仙魔之間本是敵對,要尋到出路,歸還那些魂魄,他隻得另尋他法。
回過頭看着夢懸,玉濁探了探人的手腕,體内平息,狀況是穩定下來了。
玉濁下床,有東西纏住了他,一根粗壯的黑色藤蔓往他身上爬,環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他摸了摸,那東西便再往上爬,玉濁聽到了一聲模糊的師尊,是這東西發出來的。
或許他的猜測有誤。
比起這是獨立的一個個體,它更似夢懸的一部分。
玉濁坐在床邊,最終那也沒去。
魔淵内不見陽光,屋内的光都是燃燒的幽火帶來的,玉濁不知在坐了多久,身體每到入夜的嗜睡本能,還讓他睡了一覺。
等再次醒來,手上纏着他的東西還在,玉濁重新查看了夢懸的身體,見他臉上的魔紋又退去一半。
情況在一點點在變好……
玉濁心情好了些,依舊守在人身邊。
同樣的姿勢讓他的腿腳麻木,玉濁摸索着換為跪坐,膝下枕着被褥,并不會覺得疼。也是這時,夢懸醒了,玉濁看到那雙眼睛睜開,見那本侵蝕布滿黑意的雙眼多出了一些白色。
“醒了?”,玉濁問着,“有沒有不舒服?”
兩人對視,夢懸一頓,淡淡應下,他坐起身,不知說什麼,一時無言,兩人陷入沉默。
玉濁也卡殼了。
昨日鬧得那般,現在他要做些什麼?
夢懸還沒有完全穩定,至少那雙眼裡還有侵蝕的黑意,脖子上也還有沒褪去的魔紋。
他是師尊,要踏出這第一步。
手捏了捏,片刻後,玉濁擡手湊近去摸了摸夢懸的頭,掌心發絲柔軟,同年少時的觸感相同。身高體型差距,他做這個動作要直起身,如此便也對上了夢懸的眼眸。
黑色的瞳孔發顫,夢懸垂了垂了眼睫,像是做錯事般的逃避,視線微微瞥開。
“好了,沒事了。”,玉濁說着,又輕輕摸了摸人的臉頰,他很想讓這人知曉,他不是一個人,自己也不會抛下他。
從今往後,他會一直待在這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