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法宗行玄奇陣,想來能困住他一時。”
“獸靈宗四大神獸鎮壓住東西南北四角,形成牽制。”
“器物宗一百零八件兵器盡出,斷他左右護法。”
“萬佛宗伽羅神念……”
“………”
華庭展開一張破損的圖紙,上是百峰門的地況,他手裡拿着樹枝點點畫畫,嘴裡滴滴咕咕低聲念叨。她修的是逍遙路,從未如此認真做過什麼,今日容不得半點馬虎,腦海裡早早預想起各種可能。
“你說這次能行嗎?”,法空歎息問着。
這樣的圍殺不是第一次,他們有失敗的先例,還敗的慘烈。
華庭猶豫着點頭,實則同樣拿不定主意。
自數月前仙魔撕破臉後,原本蟄伏的魔族開始顯露出真正的實力。魔修與普通修士不同,他們無論從功法,修習,丹藥之術來說,都遠比普通修士恐怖,厲害的多。
同等級之間,更是能形成絕對壓制。
一任魔主的誕生,要耗費無數仙門修士的性命,乃至尋求到機遇才能鎮壓。
如今仙家六門的實力本就受損,還損失了十三位長老,要靠着這些剩下來的修士去博一絲可能,何其容易。
可……
華庭:“無論有用無用,都得一試,這一日一日的抓取修士長老抽取魂魄,再等下去,我們都得死。”
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字。至少為大義而死。除魔匡正,穩天下盛世,這是一位修士命定該去做的。
修士殺魔,不問原由。
華庭慷慨想着收起了卷軸,從袖口取出一柄彎刀。走近到玉濁身旁,她挨着人坐下,手裡的刀順勢遞了出去。那彎刀很是精巧,刀柄鑲嵌白色珠寶,能看出是女子愛惜的法器。
華庭說着,“這是我的本命法器,淬有十種劇毒。”
玉濁一時想起了自己在密林中的一劍,那劍上同樣是毒。修為的差距,可以用功法,毒藥……等一切外力彌補,時間把控精準,殺人就有了可能。
他不懷疑華庭等人可以成功,若是夢懸沒有防備,自己落入這個圈套……
“你是他的師尊,他搶了你的魂燈,或許他對你還有師徒之情,若一切失手,你是最合适的。”
華庭連這層也想到了,夢懸甘願落入圈套的可能。
“殺了這一任魔主,将其力量封印,可保天下百年安甯。這是一個修士理應做的。”
“………”
玉濁沒收下那刀,華庭幹脆把它揣進了他的手裡,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擔心。”
玉濁并不擔心。
他在看着自己的影子,他的影子沒有回來。在密林遭遇截殺時,他的影子似乎就消失了。昨日突然冒出,不知是因為華庭等人,還是這裡本就在不知何時有一道術法封印,影子一直都沒有出現。
“夢懸何時來?”
華庭:“不知。”
“不過天快黑了。”
是啊,天快黑了,有魔的氣息。
風聲吹拂如孩童哭泣,百道峰地界,早早埋伏了數千名修士,各個神情緊張,有豁出性命的架勢。
不遠的山峰懸崖一處,一隻紫紅色的蝴蝶随風飛入,化為一道少女身形。顔巫眼下鐵青,一身黑紫長裙穿出了幾分狼狽姿态,面色更是慘白。
蠻青見她如此,在旁笑的毫不遮掩,揶揄着道:“看看你如今模樣,那還能看出是我魔淵的門主。”。
顔巫抓着有些暴躁的頭發,一時氣不打一處,她與蠻青并不對付,正确的來說,魔淵的每個人都互看不上眼。
都是修魔之人,門主之間誰又比誰高貴。
平時見面互掐,時而還會使些下作手段,都是見怪不怪。
“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拔了你的雞/毛。”
蠻青道:“顔門主還是小心你自己吧,若那燈芯燃盡,你沒了用處,也就主上一句話的事……”
一句話,她便死了。
顔巫咬着後槽牙,無可辯駁。奇時好好做着門主突然造反,敗也就敗了,偏偏逃出了一縷魂魄,後續麻煩不斷。
這奇門主瘋瘋癫癫,心計深,手段頗狠,又精心于各種邪術,難除的很。若非她的生魂有用,能讓燈魂保持不滅,主上怕早就将她殺了。
好在,今日主上親自把人抓了。
顔巫心中卸下一塊大石,也不顧蠻青如何說,“今日你不用等了,主上不會來。”
“?”
顔巫說,“奇時被抓,主上沒空。”
“………”
蠻青對此無話可說,不久前奇時瘋子還有事沒事的挑釁魔主,時不時的問候一句,拿門主的那位師尊出來說事……
“好吧。”,興緻缺缺正要離開,蠻青瞥了一眼東南方,見一截紅色衣物。
鳥類視覺敏銳,隔得好遠,她就确定了有修士在此。
此非魔淵地界,有人并不奇怪。
怪就怪在,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