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躲在一旁焦木上的烏鴉大叫幾聲落在時靈焰的肩頭,有些激動的揮舞着翅膀。
“知道了。”順着烏鴉指着的地方将卵囊拆開,這才看見了這一團東西的真面目。
無數隻螞蟻的死屍連帶着它們搬運的東西組成了卵囊的主體,而粘液腺将它們牢牢的連接在一起。
在沖天的惡臭下,一塊已經被侵蝕到不成樣子的墓碑終于從卵囊中脫離出來,被鎖鍊綁着懸挂在空中。
“是這個嗎?”時靈焰颠了颠烏鴉,烏鴉激動的上下點頭。
“可以返程了,你…”他收起墓碑有些猶豫的看向雲卿。
此時天邊已經微微泛起白光,這預示着他們要盡快回到基地。但時靈焰還記得雲卿說他很餓,要去吃飯。
“已經夠了。”雲卿懶洋洋的打了個響指,無數玄鐵粒子從土壤中鑽出填補他缺失的身體。
那天雷在摧毀地面的同時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異種,光是撿埋在土裡的結晶就已經足夠他飽餐一頓,更别提那隻被摧毀巢穴蟲子的腦子中放置的也是一塊能量值不低的結晶。
“這個給你。”時靈焰一邊遞給雲卿一隻像是腕表似的東西,一邊在地面安置傳送門。“這是我的備用測量表,可以僞造和抑制雙值數據。”
“你…能自己飛回去嗎?”随後他又有些難為情的詢問烏鴉。
“嘎?”烏鴉眨眨眼,歪着頭一臉不解。
“這是空間傳送門,你可能承受不住。”時靈焰一臉歉意。
“嘎。”烏鴉一臉迷茫,哒哒的用爪子敲打着地面。
“抱歉,祝你一路順風。”
于是,在烏鴉憤怒的大叫中,兩人抱着墓碑踏入了傳送門,一道白光閃現後,此地隻留下了焦壤蟲屍與一隻炸毛的烏鴉。
“嘎嘎!”烏鴉不滿的煽動着翅膀,聰明的小腦瓜裡已經編輯出大段的髒話,于是它用力揮動翅膀向墓園的方向飛去。
殊不知,當烏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邊後,厚重的烏雲悄然在天空彙攏。
滴答…滴答…
雨水落下,泥土濕潤。幼小的綠苗從焦壤中生根發芽迅速的将綠重新歸還于大地。
僅僅過了十分鐘,郁郁蔥蔥的樹木拔地而起,彎彎曲曲的藤蔓又形成密不透風的屏障,異種巨大的屍身被草葉覆蓋,一切異常皆被抹去。
一場雨後,烏雲散去,一聲長歎回蕩在天地之間驚起無數鳥獸異種四散奔逃。
……
“你可回來了!你在通訊裡說的什麼血月…”七号基地,孟教授坐在輪椅上不住的摩挲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直到看見時靈焰從窗口翻進才重新露出笑容。
“嗯。”時靈焰熟練的繞過孟教授伸出的手,從躺在一旁的背包中掏出帽子和口罩戴上。
“你受啥刺激了?還順利吧?”孟教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這孩子怎麼又搞出一副自閉的死出。
“……”當然順利,隻是這晚上差不多說出了他半年的話,長時間的被迫社交讓他的精神極為疲憊。
嘩啦嘩啦,鎖鍊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慮,于是它們嘩啦啦的順着地面遊走到孟教授腳下,可憐兮兮的拍打着他的輪椅。
‘别和我說話,求你。讓我待一會兒。’
“你這孩子…”孟教授精準的捕捉到了鎖鍊所表達的信息,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隻能認命的遞給鎖鍊一個白色的小包。
他急迫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結果卻又問不出口,隻能焦慮的控制着輪椅在房間裡滑來滑去。
咔哒
忽然,搖擺着的鎖鍊拽住了小老頭的輪椅,一個小小的包裹被塞入他的懷中。
“這是…”孟教授一愣,那包裹的布料偏灰還有些脫色,雖然破爛但依舊可以看出經常被清洗的痕迹。
“回禮。”時靈焰小聲說完便低頭不知道在自己的‘腕表’上鼓搗些什麼。
回禮?
孟教授深吸一口氣将包裹打開,在看到裡面東西的一瞬間平穩的呼吸突然變得淩亂。
他騰的一下将包裹重新合攏,随後又小心翼翼的将布料一點點掀開。
此時天邊已亮,淡金色的陽光從窗口擠入。不知是巧合還是機遇,那一縷燦爛的光将胡子花白的老教授整個包裹其中。
滴答…有淚珠順着胡須落下,讓布料的顔色變成深灰。
那蒼老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那片小小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