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不穩定,時靈焰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是三區唯一一個可以成功傳送的異能者,而其他參加試驗的,不論是異種還是異能者,都會以一種粉碎的形态掉出傳送門。
而雲卿,不但毫發未損,甚至都沒有一點頭暈目眩的症狀,直線走的比他還直。
“嗚嗚…”前方的草叢忽然一陣晃動,聞聲而來的軍犬呲開獠牙,低聲威脅着。
“稍等。”時靈焰将一個小小的紅色袋子抛出,袋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精準的掉落在軍犬探出的爪子上。
呼…巨大的惡犬動了動缺了邊的耳朵,警惕的低下頭仔細嗅聞。随後,它打了個響鼻将袋子含入口中又匍匐下來。
“它好像讓我們上去。”時靈焰有些不确定的瞥了眼雲卿。
上就上呗,雲卿沒有潔癖,他輕快的跨坐上軍犬寬闊的後背。
那狗子雖然身上傷口衆多,偶爾還會有白骨流露,但每一根毛發都修剪的锃亮整齊,服帖的覆蓋在身上。
不難看出其主人的用心。
“嗷嗚…”軍犬含着袋子刨了刨地,幾天前斷掉的前爪現在正完好的接在前腿。
聽出了軍犬的催促,時靈焰這才紅着臉跨上犬背,小心翼翼的捏住雲卿的衣角。
“汪!”殘缺的耳朵一下豎立,滿枝頭的烏鴉怪叫着飛起。高大的軍犬從地面跳起沖入層層墓碑中,速度快的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
“嘶…”軍犬的跑步姿勢流暢而有力,在月色下顯得賞心悅目,但背上的二人體驗可不那麼好。
碰…一個急刹起跳讓時靈焰狠狠撞上雲卿的後背,青年的後腦勺剛好卡在他的頸肩。
就像是…整個人都被他攬入懷裡一樣。
"嗚…"胡思亂想間軍犬再次低哮着從巨石越過,失重的感覺與風一同湧來。
走神了…當時靈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緊緊的抱住雲卿的腰腹,左手恰到好處的抓在黑發青年的胸前。
“砰咚…砰咚…”強烈的心跳引得胸膛急促起伏,滾燙的呼吸混合着冰冷的空氣在空中留下幾抹白霧。
但戰士到底是戰士,随着心跳的加快,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強硬的填滿了空白的大腦。
不大對勁…時靈焰低下頭,就看見懷裡的人正面無表情的側頭看他,一雙暗紅的眸子深不見底。
但違和感并不來自青年看他,而來自……
“你…你為什麼沒有心跳。”時靈焰緊緊壓下右手,覆蓋在雲卿的右胸膛。
左面沒有心跳,右面也沒有,不是鏡像人體。
“心跳?”雲卿歪了歪頭,緩慢的重複了這兩個字。
他有心髒,卻并不需要心跳,特殊的身體構造可以讓□□與能量自己流轉于身體各處。
很神奇,也很奇妙。或許除了創造他們的主神外沒人再能解釋boss們神奇的類人身體,包括他們自己。
但作為一個無限流世界的boss,雲卿自然知道心髒對一個生物體的重要性。
雲卿當然可以控制住冰冷的心髒讓它以每分鐘七十次的頻率跳動,但沒有必要。
至少…在時靈焰面前沒有必要。
“你似乎沒弄清狀況。”風兒呼嘯着順着耳測滾過,烏鴉翻飛,月光從羽翼間灑落,支離破碎的在青年蒼白的面容上流淌。
“隻有生命體才會無比看中‘循環’。”
即便他看起來與人類無異,即便他的身體裡整齊的排列着器官,即便他在這裡離譜的會感到饑餓。
但他隻是一塊玄鐵,一塊擁有身體擁有意識的長燃玄鐵。
若不是被主神帶走,他會永遠的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裡靜靜燃燒。
随着軍犬的又一次起跳,烏鴉們大叫着降落在墓碑的頂端。
在沉默與尴尬降臨之前,軍犬終于帶着二人來到英雄碑下。
身披長袍的守墓人此時正微微俯身,他半個身子都隐匿在英雄碑的陰影中微微顫動,不知在做些什麼。
“嗚嗚…”軍犬一個急轉彎将兩人甩落入草叢,随後小步跑着蹲坐在守墓人身後。
“嘎吱…嘎吱…”雲卿這才看清那守墓人此時正一筆一劃的在英雄碑上雕刻着什麼。
而那英雄碑上所有的名字都歪歪扭扭深淺不一,大抵都是守墓人自己刻上去的。
就這麼等了十多分鐘,守墓人才顫巍巍的縮回手拍了拍軍犬的背。
“孟的同伴。”一隻烏鴉突然瞪起猩紅的眼,烏黑的喙中竟口吐人言。
“孟的同伴。”
“孟的同伴。”
無數之烏鴉應聲而起,不斷的用粗粝的嗓音重複模拟着這句話。
“請幫助我…”
“請幫助我…”
“請幫助我…”
烏鴉大笑着張開翅膀,天空烏雲翻滾掩蓋那唯一月色。
“孟,請幫助我。骨,在地下。骨,被啃食。骨,被遺忘!”
守墓人突然前沖一步,帶有尖銳指甲的幹枯手掌大力扣住時靈焰的肩膀,隐藏在鬥篷下的猩紅雙眸卻有一瞬間滑過一抹水色。
“骨…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