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白黎明天還有工作,住酒店更方便。”
傅予安說的基本上是實情:白黎第二天确實有工作,需要一早就驅車趕往其他城市參加品牌方的活動。
至于住酒店更加方便,則是傅予安不想讓白黎住在家裡的托辭。
畢竟兩人隻是假結婚,要是再多待下去,說不定會被他父母發現端倪。
白黎心領神會,立刻配合地說道:“是啊,我明天很早就得起床,怕打擾叔叔阿姨休息。”
“怎麼會打擾呢?”傅爸爸卻并不認同,“我們歲數大了,覺少,平時六點多就已經起床遛彎了!”
“就是,我們打算明天去趟早市,讓白黎嘗嘗這兒的特色早餐。”
“但是……”傅予安一邊絞盡腦汁地想借口,一遍向白黎投去求助的眼神。
白黎卻學着傅予安剛才的模樣,也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都這麼晚了,還瞎折騰什麼?”傅媽媽當即拍闆,“聽我的,今天就住家裡!”
于是,傅予安和白黎這對假夫夫——未領證版本——被迫開始同居。
*
白黎洗漱完畢走進卧室時,傅予安正坐在床邊發愁。
這間卧室裡床雖然是雙人床,但隻有一米五寬。平時他自己睡,當然綽綽有餘,但要是再加上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高個男人,頓時就不夠用了。
不僅如此,床上隻有一床被子。
如果他和白黎真的是一對兒,倒還好說。可算起來兩人才認識一個多月,一共也沒見過幾面,就同床共枕——還是蓋着同一個被子——屬實有些尴尬。
白黎這種平日住慣了豪宅和高檔酒店的人,應該會更加不自在。
傅予安歎了口氣,開始認真地思考打地鋪的可能性。
“你想什麼呢?”白黎擡起手,指尖穿過剛剛吹幹、還帶着溫熱的發絲。
因為剛剛洗過澡,白黎的臉頰微微泛着紅,皮膚呈現出極其細膩的質感,如初綻的花瓣一般誘人。
他沒帶睡衣,穿的是傅予安存放在家裡的一套舊睡衣。因為尺碼偏小,白黎隻得敞開了前襟上面的三顆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有種恰到好處的性感。
可惜傅予安沒心情欣賞這“美男出浴圖”,苦着臉小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堅持說要去住酒店啊?”
“酒店條件那麼好,又寬敞,又自由,不比住我家強多了?”
“話不能這麼說,”白黎卻搖了搖頭,“你爸媽已經再三開口勸我住在家裡,我要是執意去住酒店,顯得我太不懂事了。”
“況且我們倆都快領證了,還偏要分開住,不是更惹人生疑嗎?”
傅予安心道白黎年紀不大,對人情世故倒是理解得很透徹。
“我是怕你和我媽聊的太多,不小心說漏了嘴。”
剛剛一吃完飯,傅媽媽就又拉着白黎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聊天。這倆人今天才剛認識,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話可聊。
聽到自己媽媽被白黎逗得哈哈大笑,傅予安都有些吃醋了。
白黎揚起眉毛,不無得意地說:“我可是專業演員,怎麼會露出破綻?你看你爸媽多喜歡我,都快把我當親兒子了!”
傅予安撇了撇嘴,心想還不是靠我這些天的努力。
為了讓父母接受自己“閃婚”,傅予安沒少在他們面前說白黎的好話。
他說白黎善良、熱情、待人友善,沒有絲毫大明星的架子;說白黎極其優秀,專業素質過硬,對待工作一絲不苟;說白黎對自己一往情深,生活中無微不至地關心,事業上更是盡心竭力地給予他幫助……
總之,說的傅予安自己都快信了。
現在可倒好,他父母确實很喜歡白黎——喜歡到強烈要求他住在家裡。
“可我們兩個人真的要擠在一張床上嗎?”
白黎這才注意到身下的床,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他站起身,按住床墊用力地晃了晃,木質的床架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傅予安疑惑地問:“你幹什麼?”
“看看這床結不結實啊,”白黎回答得理所當然,“咱們倆一起躺在你這床上,不會把床壓塌了吧?”
傅予安不由得失笑:“隻要你不站上去亂蹦,應該不至于塌。”
“那你還在擔心什麼?”
傅予安被他問得一時語塞,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說:“可是隻有一床被子。”
白黎眉毛一挑,詫異地問:“你介意這個?”
傅予安一愣,白黎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和他同睡一張床,同蓋一條被子。
他之前和父母誇贊白黎的話中,有一點倒是沒錯:白黎确實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
傅予安聽說過太多大牌藝人,非總統套房不住,非某品牌的床墊不睡,連床品都要求全部換成真絲的……
而白黎即便是被迫住在老小區居民樓裡,和人共同擠在一張一米五寬的床上,也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
見他遲遲沒說話,白黎妥協道:“如果你介意,我晚上可以不蓋被子。我本來就不怕冷——”
傅予安趕緊打斷他:“不用!我也不介意。”
眼下還沒到六月,北方的夜晚氣溫依舊很低,他怎麼可能讓白黎不蓋被子睡覺。再糾結下去,反而顯得他太過于矯情。
白黎眯着眼睛笑了笑,語氣輕快:“那就好。”
他見問題解決了,就開始背着手在傅予安的房間裡逛來逛去,簡直像個遛彎兒的老大爺。
白大爺點評道:“你這房間還不錯,挺溫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