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面?”于晴發現裡面是玩家,加快了開鑿的速度。“我做了個任務才知道這裡的地址,剛好看到村□□着你過來……”
簡清言起身,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過空間低矮但寬闊,擺着至少幾十具泥像,做工精細,連發絲也一清二楚。
他此時穿着豔紅的紅嫁衣,和之前在幻境裡如出一轍,鮮豔的紅色在昏暗中仿佛發着光,帶來不詳的氣息。
而包裹在他身上的,隻是一塊巨大的泥巴而已。
于晴身後跟着孫琦,兩人一塊把簡清言拉出來,燭火映照着于晴的臉龐明滅不定,她看了眼身後:“進來的時候被發現了,隻能在裡面找找有沒有出口。”
“這裡是?”
“墓所。”于晴上前查看一個泥像的輪廓:“很難想象祠堂下面有這麼大的一片空間。”
“裡面是人嗎?”簡清言輕輕敲擊,連土渣也沒有掉下來,存放太久,這些泥巴已經相當堅硬。
“隻是單純的泥而已,看樣子他們也想做一個你的樣子出來,隻是沒有來得及。”于晴扶額:“因為突然出現了很多蛇,村民都被趕回去了,不過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的,畢竟你還在這裡。”
簡清言繞開泥像,指路的道具在這裡完全行不通,尤其是他身上的服飾非常妨礙行動,可是想脫下來的時候稍微碰一下就感覺到衣服黏在了皮膚上,生怕皮被撕下來,隻能忍耐。
墓所就是一個巨大的坑洞,三人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第二條出去的路,而唯一的洞口入口處已經隐隐約約有說話的聲音。
“這裡有個通道!”孫琦揚手招呼兩人過來。
他用力搬開一座泥像,下面果不其然是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隧道,漆黑一片看不見通往哪處。
簡清言後退兩步仰視這座泥像,她的面龐和趙小荷的妹妹非常相似。
其他的泥像下面并沒有特别的,也不知道孫琦怎麼不靠道具一眼發現這處不同。
“要下去嗎?”于晴問道,手中的燭火靠近洞口便飄忽不定好似随時要熄滅:“下面沒有多少氧氣。”
“他們要追上來了。”簡清言看了一眼外面,那塊已經有火光出現。
副本裡被憋死的可能性不大,簡清言不再遲疑,深吸一口氣便爬下去。
隧道内部果然十分狹窄,濕潤的泥土擦着頭發簌簌掉下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簡清言隻能摸着往前爬。
身後似乎是他們也跟上來了,一時間隧道裡隻有喘息的聲音。
他估摸着爬了十分鐘,鼻間突然聞到一股清香和腐爛交雜的氣味,耳邊土壤裡蟲子扭動的聲音格外明顯,簡清言身體一僵。
“怎麼了?”察覺到前面的人停下動作,于晴開口問道。
“不……沒什麼。”
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停下來,再倒退爬回去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終于出現了一絲亮光,可等看清那東西時,簡清言下意識擲出一把小刀刺過去。
道具命中鬼物會延緩其行動七秒,用在這裡有些可惜,但是如果三人被這個剝皮怪堵死在這裡就完了。
刀子紮在紅色的肉裡發出噗嗤一聲響,但是這個怪物并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洞口外響起疑惑的聲音:“哪裡來的刀子。”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走了刀子,簡清言震驚出聲:“羅宵?!”
“啊?”過了兩秒,洞口露出羅宵那張冷淡的臉:“怎麼哪裡都有玩家?”
這才是我想問的……
羅宵在這裡簡清言瞬間安心許多,他利索得爬出洞口,看到羅宵果斷往後退了一大步:“離我遠點。”
三個玩家現在一個賽一個狼狽,全身都是泥巴,羅宵不想讓衣服毀掉。
他單手提出洞口血肉模糊的一團,這具屍體已經死很久很久了,但是血肉完全沒有被腐蝕掉,還保持着死亡時的狀态。
“你們要躲在這裡嗎?這裡不見得有多安全。”羅宵好心提醒。
于晴發現四周幹枯的樹芯上有許多洞口,趴在其中一個往外面看了幾眼,瞬間判斷出這裡是山頂的神樹裡面:“沒想到竟然通往這裡……”
明明在隧道裡面爬行的時候并沒有感受到上坡下坡,甚至時間流逝也不太能感受到。
樹洞裡面很是寬闊,于晴看了幾眼就下了決定:“我打算先留在這裡,視野好,萬一有什麼不對也能及時逃走。”
羅宵無意幹涉玩家的選擇,他判斷這具屍體應該就是女孩口中的姐姐——也就是趙小荷本人。
巨樹下面的土壤并不完全結實,可是他沒想到下面居然埋了那麼多具屍體,昨天下了一整晚的暴雨,沖刷山體後露出了幾具,村民一大早便來填土,然而祭祀在即,黑蛇沒有受到祭品的壓制,完全暴走了。
玩家們隻顧着躲藏,他找不到簡清言,隻能自己來挖屍體。
這活計并不好幹,排除了好幾處地方,誰知道樹下面就是趙小荷的身體。
悄無聲息用黑霧沖刷掉手上的髒污,羅宵撚起簡清言身上的喜袍:“你來的正好,把這身衣服給她穿上就可以替換掉新娘的身份了。”
“到時候趙小荷就會代替黑蛇成為新的鬼王吧……”羅宵喃喃自語,被簡清言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等等等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簡清言不解。
“你被村民帶走後就失蹤了,今天是祭祀舉行的時間,副本第七天。”于晴解釋道:“今天早上山上有條巨蛇沖下來,我跟随村民才找到了墓裡面。”
“他們似乎打算讓你喂蛇,現在你逃出來,恐怕村子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牌位上的字并不是自己的真名,簡清言猜測就算被村民抓到,到時候也有逃脫的機會,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羅宵的行為更讓他好奇。
“你是為了讓副本早點結束嗎?”他問。
“算是吧。”羅宵漫不經心得應着。
他手裡把玩着刀,在幾人的注視下刺下去,一刀剜在屍體的心口,血濺在簡清言手上,似乎還有溫熱的感覺。
“别發呆了,快點把衣服脫下來啊。”羅宵催促。
“我……脫不下來,好像和我的身體黏在一起了。”簡清言撕了一下,連帶着皮膚也被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