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鮮豔的導遊和身後古樸的村莊格格不入,她穿着半袖長褲,一頂紅色的遮陽帽,手裡舉着的旗子上印着“夕陽旅遊團”幾個字。
玩家跟在她身後,沒幾步就看見了村子裡的燈火。
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了一起,玩家跟着導遊進入院子之後,迎接他們的是豐盛的宴席,用好幾張桌子拼接起來,擺滿了食物。
為首的是個中年人,他笑呵呵的上前來和導遊打了個招呼,看向玩家的眼睛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似乎真心為玩家的到來感到高興。
“歡迎旅客來我們村莊旅遊,我們準備了一桌席宴為客人接風洗塵。”男人側開身子,迎接導遊進去。
玩家跟在後面,心中滿是警惕。
副本人物對玩家天然排斥,這鴻門宴指不定多少危機。
導遊率先坐下,玩家圍着坐了一圈,位置不多不少正好夠十一個人坐下。
那些村民好像真的隻是來準備一頓飯,确定玩家落座之後就離開了。
一時間院子裡空蕩蕩,桌子上的肉食似乎發着光,氣味格外誘人,但凡有點經驗的玩家都沒動作,寒風瑟瑟中凍得嘴唇慘白好不可憐。
導遊長相甜美,她掰斷一隻雞頭,嘴唇貼在撕裂處猛吸了幾口,再放開時嘴唇沾滿猩紅的血,她毫不在乎,抹了一把嘴唇便大快朵頤起來,還不忘招呼玩家:“快吃啊。”
“這可是隻有第一天才有的大餐。”
最開始在車上大喊大叫的男人咽了下口水,他小心翼翼得夾起一塊半生不熟的牛肉吃進嘴裡,嚼了幾下發現玩家都在看他:“你們……看我幹什麼?!要吃自己拿筷子啊。”
簡清言觀察了一陣,那個人吃了好幾樣菜也并無異樣。
肚子一直餓着也會影響判斷,簡清言筷子伸向面前的一塊肉。
【别吃這個。】
簡清言一頓,他下意識轉頭,羅宵不可能在這裡。
他伸手換了個方向,又聽見了一句【這個也别吃。】
?
簡清言不信邪,筷子停在半空幾乎是把每個菜都點了一遍,他低聲道:“哪個能吃啊?”
【中間的饅頭。】
在别人看來,簡清言就是舉着筷子半天沒動,最後拿了塊饅頭啃,他甚至看到那個新人男的用眼神嘲諷了他一番。
他拿了饅頭,其他人似乎也是有辦法辨别,籃子裡的五個饅頭瞬間空了,沒搶到的一個老玩家撇撇嘴,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忍忍就過去了。
簡清言注意到一共十個玩家,年紀差不多都在二十多歲,隻有一個玩家年紀很小,看着十幾歲的樣子,他目光沉沉抱着饅頭在啃,胸口的身份牌顯示5。
是個比簡清言次數還多一次的老玩家。
年齡的篩選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大部分的食物全都進了導遊的肚子,她吃飽喝足打了個嗝,肚皮明顯鼓了許多。
“這幾天大家就住在這裡,房間分配兩人一間,不過選定之後就不能更改了,明天早飯過後去村口集合,作為外來客,我們得融入村子才有資格參加其他後的祭祀。”
導遊說完就離開了,剩下十個玩家面面相觑。
吃肉吃飽了的新人男性慢吞吞站起來,“現在能好好說說為什麼要把我拐到這裡來了吧?”
于晴向身邊的女孩使了個眼色,女孩便自覺起來,把三個次數為1的新人帶到一邊說明。
“小哥,我和你一個房間吧。”一個和簡清言差不多高的男人湊過來,簡清言看了眼他的身份牌,這是他的第四次副本。
“我看你第一個就發現了能吃的食物,很有潛力嘛。”他察覺到簡清言的視線,“别看我隻有3次經驗,我的技能很有用的。”
簡清言沒意見,隻是食物的秘密根本不是他發現的,羅宵最後的提示語氣聽起來很無語的樣子。
其他人也分好了同住的室友,于晴和上個副本的阿如一樣,對新人總有種照顧,她和那個叫方靈的新人女玩家住在一起,而其他人就沒那麼好心了,于是兩個新人男玩家住在一起。
那個叫龐廣的玩家罵罵咧咧,得知了副本的恐怖之後瞬間慫了,斥責老玩家冷漠,又嘴硬得說憑那些村民,還能吃了他不成。
村民給他們安排的大概是村子裡唯一的旅館,難得在這種深山老林裡還通了水管,有一間獨立的衛生間。
簡清言選了2号房,進入房間後,才發現房間的木門完全是擺設,根本沒有配備門鎖。
找了個凳子把門堵住,簡清言坐在床上翻出錢包,數額不多,也就是幾百塊,還有一張身份證,不過名字和臉都不是他的,名字顯示簡大海。
不知道遊戲的用意,他又摸出相機,遊戲已經給出了解釋——
【觸發個人任務:調查村莊的秘密】
【近些年來不斷有報道不少年輕人在山陰村失蹤,隻是來調查的人均杳無音訊,你是一個報社的小記者,為了關注度,決定孤身探尋村莊的秘密。】
【拍攝村莊的怪異(0/5),任務獎勵:角色認知度+20%】
角色認知度?簡清言不明所以,這又是一個他沒聽說過的東西。
他對着攝像機的鏡頭,看見自己的臉果然和身份證上一模一樣,脖頸處有一層不規則的缺口,簡清言判斷出“自己”在報名旅遊團的時候應該是做了僞裝的。
遊戲加持下,自己的臉天衣無縫,怪不得直到剛剛都沒察覺到。
隔壁床鋪的顧封,他搗鼓着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掏出來不少壓縮餅幹,還有手電筒什麼的實用道具,甚至還有一把軍刀,對比起來簡清言單單一個相機就顯得格外寒碜。
“我姐上一年失蹤了,我要來找她。”顧封察覺到簡清言的視線解釋道。
簡清言差點以為他是為了他姐才下副本的,又反應過來他在講述自己的個人任務。
“我正好要來調查這件事。”
“哦哦。我們的任務還挺有關聯性的哈。”顧封把自己的東西清點了一遍又收進背包,他按着手機:“啊,完全沒信号……”
簡清言覺得顧封的狀态有一種古怪的輕松,他敷衍了幾句整理好床鋪:“關燈了。”
啪。
簡清言頭頂就是窗戶,窗外樹影婆娑,耳旁隻有細微的呼吸聲。
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