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在綜合二樓。
莫啟之前也許已經進入過辦公室了,隻是他陷入昏迷,完全指派不上用場。
白天并無異常,夜晚鬼氣森森,阿如嘗試開燈,按下開關後并無反應,她早有所料掏出一個手電筒在前面帶路,從身份牌來看,她是經驗最豐富的那個。
樓道裡回響着輕微的腳步聲,小槭走在中間,她放緩呼吸,神經已經緊繃到極緻。
“咿呀!”一聲驚叫在空曠的走廊回蕩。
“怎麼了?!”阿如警惕得捏出一個道具。
“不、沒什麼,我就是……”小槭喉嚨幹澀不自覺得滾動:“我就是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們……”
她神經兮兮得四處張望,可周圍除了牆壁上的名人名言确實什麼也沒有。
簡清言走在末尾:“沒事,我墊後。”
小槭也隻能忍下不安。
他并沒有感受到什麼視線……簡清言捏緊唯一的道具,小槭得知自己身受詛咒後背已經潰爛生囊之後就一直處于敏感狀态。
吧唧吧唧。
泥人緊貼着牆壁跟在他們身後,羅宵并沒有選擇和泥人共享視野,因此也沒有賦予眼珠的必要。
泥人完全沒有攻擊能力,它感覺到樓道裡的鬼似乎在觊觎它,抖了抖身子,更加靠近了玩家。
落單的鬼魂可以食用,玩家卻是必須在規則内捕殺。
泥人快步撲上去扒住最後一名玩家的鞋子,分散身體後黏在了他的褲子上。
簡清言瞬間感覺到右腿變得沉重許多,他低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沒走兩步,前面小槭似乎陷入一種不正常的狀态,她縮着肩膀,衣袖摩挲的聲音壓過了腳步聲。
“喂……”簡清言拍了下小槭的肩膀,她又是一聲短促的驚呼。
阿如轉過來,手電筒照上小槭的臉,她瞬間眯起眼睛:“怎麼了?”
即使有燈光的原因,也掩蓋不了她面色慘白的事實,嘴唇更是被咬出了血。
“你背過去。”阿如命令道。
她拂開小槭抓撓的手,掀開了後背的衣擺——隻見原本隻是微微鼓起的囊泡此時連成片在背後蠕動,外端呈現出幾欲破裂的猙獰感,尤其是下面被小槭抓過的位置,已經成群破掉,流出黑色的粘稠的膿液。
此時大喇喇暴露在空氣中,更是散發出惡臭的腐爛味道。
“我的背怎麼了?我感覺好癢……”小槭彎着腰,她察覺到同伴的沉默,扭過頭妄想看一眼,一雙手也不安分得又要撓兩下。
“别動!”簡清言控制住她,轉而問阿如:“這種情況有辦法嗎?”
老玩家還是有點家底的,阿如猶豫了一下,畢竟針對性道具越多越好。
看出她的猶豫,小槭忍着癢意咬牙:“我的技能已經在副本裡刷到五十積分了,到時候可以還你!”
換算了一下道具的價值,阿如樂意賣她這個人情,于是拿出一張符紙貼到小槭背上,接觸皮膚的刹那符紙無火自燃,灰燼卻并沒有飄散,而是盡數落在她的傷口上。
小槭感覺那股撓人的癢終于減輕許多,她頭上已滿是虛汗:“謝謝了。”
“隻是能減輕一些症狀而已,如果明天還是沒法遏止,接下來隻能你自己承受。”阿如伸出手:“我要一個三十積分的驅鬼道具。”
小槭沒讨價還價,利落得交易。
這還是簡清言第一次在副本裡見識到玩家的技能,上一次經過試探,其他人竟然都是白闆玩家。
阿如手掌一翻就把道具收進背包:“你還行嗎?”得到想要的東西,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可以,沒問題。”小槭松了口氣,也許是身體好受了許多,連帶着精神狀态都恢複了一點,雖然還是感覺走廊怪陰森的。
一行人上了二樓,盡頭就是校長的辦公室。
簡清言感覺有異,他偏過頭,正巧和牆上的畫像對上了視線。
畫像中的男人脖頸斷裂一般頭挂在上面,和身體呈九十度垂直,他眼白赤紅,在黑暗中發着光,隐隐要流出血淚來。
他就以一種目眦欲裂的表情狠狠盯着樓道裡的外來者,恨不得鑽出來将來着抽筋扒皮。
“……”簡清言猛地看見畫像被吓得大腦空白一瞬,他僵硬得轉過脖子,既然畫像沒有對他們發起攻擊,那就當做沒看到好了……
幾人如願進入校長的單人辦公室,内裡置放着占了一小半面積的實木書桌,擺放着電腦和平常的文件書籍。
最後進來的簡清言按下開關,意外的是這次燈亮了。
驟然的光明讓幾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簡清言蒙住眼睛,等眼睛适應後睜開,小槭和阿如已經完全不見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伫立在辦公室四處角落的黑影。
它們身形異常高大隻勉強有個人形,五官完全分辨不出,四個黑影垂着頭并無動作,仿佛死在那裡沉默的雕塑。
簡清言對峙了幾分鐘,那些影子完全沒反應。
不好浪費時間,他緩慢移動到書桌前,直到翻開抽屜,甚至打開電腦,也依然沒有異常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