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落在地上的琉璃球,扶住流血的手臂,躍步到離朝殒生更遠的地方,冷冷一笑,說:“你不是想出去嗎?這就讓你出去。”
說完,男人将手中的琉璃球捏爆,一陣紫煙散出,包裹住男人的身體。
朝殒生沖進紫煙中,可什麼都看不到。
等到煙霧散去,街道重新呈現在她的眼前,雖然這與法陣内的情景一模一樣,但朝殒生知道她出來了。
朝殒生忽然覺得腰間有些發燙,是厄路珠!
這時屋頂上傳來動靜,一個黑影閃出向東邊逃去,朝殒生擡腳就要追,一雙手抓住了她。
不顧後面是誰,朝殒生擡劍就要動手,等到與那人分開些距離時才看清,來人竟是玄無憂。
玄無憂看向朝殒生,隻見她的眼眶微微發紅,身上呈現出了一股殺意。
她的手持劍,那劍又不像是劍,劍身比尋常的劍短了許多,自劍尾到劍頭處由寬到窄,十分的鋒利。
劍柄是金色的,上面有這些許紋路,還鑲刻着一枚靈石,應該就是她手鍊上的那枚。
“怎麼是你?你怎會在這兒?”
朝殒生沉聲問道。
“你不見了,玄泠和木仲都在找你。我在不放心你…你們,便帶着師兄一起來了,誰知碰到玄泠說你不見了,我們都在找你。”
朝殒生回過神來,将手上的劍收起,一陣黃光圍繞着手腕,那把劍又變成了手鍊。
她望向黑影逃去的地方,眼神暗淡,雙手緊握成拳。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突然就不見了?”
玄無憂關切的問道。
朝殒生回過身看了玄無憂一眼,說道:“回去再說。”
回到客棧,玄泠看到朝殒生無恙頓時松了一口氣。
“白姑娘你是不知道,你就在前面走着突然一下子不見了,可把我們吓了一跳!幸好你沒事。”
朝殒生拍了拍玄泠的肩膀,像是在安撫。
玄澗在一旁說道:“還不是你們兩個,出來瞎跑什麼。”
當玄無憂告訴他玄泠偷偷跑來的時候,他着實是擔心,便催促着一起去。
雖說有朝殒生護着,但總歸是外人,哪能真以命相護。
誰知還真的出事了,然而不是玄泠,是朝殒生。
許是朝殒生能力确實不弱,沒什麼事。但這要是玄泠,他想想都後怕。
玄泠委屈的向朝殒生又道了歉。
木仲想要替玄泠辯解,卻被玄無憂搶了先。
“玄泠是擔心我們,師兄你不要太苛責她了。”
玄澗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玄無憂看向朝殒生,輕聲詢問道:“所以,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内發生了什麼?”
朝殒生沒有直接開口,她在想如何将一些内容隐去,讓故事順理成章,卻又不會讓他們懷疑。
朝殒生在衆人的目光中坐下,一開口便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今日早晨我們發現的女屍,是鬼門的人做的。”
“什麼?鬼門?!”
簡短的語言,給人以最大的震撼。
“不會吧?鬼門被隔絕在祁山以北,又有‘朝’的衛軍在,怎麼會出現在榮州?”
玄澗大聲疾呼道。
朝殒生沒有回答,玄無憂說道:“祁山之大,總會有漏網之魚。如此想來能使用那種禁咒傷人性命,也非鬼門若屬了。”
玄泠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更不用說木仲了。
“什麼女屍?鬼門啊?你們在說什麼啊?你們不是一直在賈府嗎?”
玄澗與玄無憂相視一眼,無奈的與不知情的兩人解釋了一番。
玄泠和木仲恍然大悟,一時之間突然害怕了起來。
被玄澗沒好氣的說:你們沒那麼重要。才放下心來。
玄無憂示意朝殒生繼續說。
朝殒生繼續說道:“我不小心掉入了他的法陣,陣内有結界,所以我才會不見。
他想以血枯咒取我精血,但被我阻止。我與他纏鬥起來,劃破了他衣袖,發現了他手臂上的六翅青眼,才得知他是鬼門的人。
他自知抵擋不過我,就自己破了法陣逃走了。”
“原來是這樣。”
玄無憂輕聲道。
玄澗此時有一些疑問,他問道:“他取精血有什麼用呢?”
朝殒生回道:“我問了,可他沒有說。”
“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他選擇了你,而不是玄泠呢?”
“不知道,可能是随機的吧。”
朝殒生說完,也頓感到不對。
要說剛來到客棧時,那位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男人為何去招惹玄泠而不是她,是因為他知道了她并不好惹,親眼見識過她的厲害,所以特意避開了她,但他卻不知道玄泠是玄門的人,去啃了另一塊硬骨頭。
那這次呢?
她也确實是認為那人盯上了她,故意引她入法陣,是因為樣貌。
但正如玄澗所說,在場有兩位女人,她與玄泠明明是玄泠更容易得手才對。
可那人卻沒有對玄泠下手,這是為什麼?
“你有什麼看法?”
朝殒生問玄澗。
玄澗回答:“我估計,那人該是知道玄泠的身份,所以才沒有對她下手。
畢竟沒有哪個人會在玄門的地盤上對玄門弟子動手。
但你……,
除了在榮州城外和客棧内動過手,别人應該也想象不到你的能耐。
其實這幾天你與我們一行,知道的都以為我們是一起的。可自我們來到榮州從未表明過身份,除了……賈府。
你今天說了一些話,與我們撇清了關系,不是嗎?”
玄無憂這時也才想起,朝殒生今天在賈府的表現也确實柔弱了些。
一個既美又沒有威脅的女子才更容易被人盯上。
賈府,又是賈府。
“會不會是賈财?”
玄無憂提起他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今個朝殒生差點兒摔倒時他就在身旁。
“鬼門之人善于僞裝,白姑娘在說那番話時在場有那麼多人,不光是飯桌上的那幾位,還有些家仆,你怎麼就能确定是他呢?”
玄無憂啞言,玄澗說的不無道理。
朝殒生在聽完玄澗這一分析之後,又想起那黑影逃竄的方向。
東邊,也是賈府所在的地方。
厄路珠的反應告訴了她,那東西一定也在那人身上。
理智告訴她,如果再不快些将那人找出來,将東西拿走,估計會有大麻煩!
玄無憂見朝殒生放空思索着,也有些隐隐不安。
見她從法陣出來後那猩紅的眼睛和藏不住的殺意,心想。
會不會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她隐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