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據監控顯示,卓巡在四天前,的确跟鐘意是在屋外打過一次照面的。
那次鐘意在回家前就點了外賣,她到家時剛好在家門口碰上了卓巡,兩人還短暫地交談過兩句。
隻是卓巡戴着頭盔,鐘意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後來鐘意進屋,卓巡離開時還回頭往她家的方向望了好幾次。
第二天卓巡再去給鐘意送外賣,鐘意又讓他直接放門口了。
但這次卓巡放下外賣後卻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躲在走廊盡頭處,悄悄窺伺着鐘意家門口的動靜。
五分鐘後,鐘意覺得時間差不多,才開門出來拿了外賣。
這一反常鬼祟的行為,讓辦案無數的民警幾乎立刻就能推斷出案件經過。
于是警方根據這兩方面的線索,立刻又審了卓巡一次。
這次在證據的加持下,警方順利拿到了卓巡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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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馳和鐘意離開警局後,兩人直接打車回了家。
一路上,鐘意尤其安靜,腦子裡想的還是今晚所發生的這一切。
晏殊馳陪在她旁邊,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等兩人回到家,電路仍舊沒有修好,小區裡仍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沒有電,兩人連電梯都乘不了。
鐘意家在十樓,不算很高,但也不低,勉強适合爬上去。
隻是當鐘意走到樓梯口時,她看着樓道裡黑漆漆的一片,心猛然就提了起來。
今晚發生的一切,又在她心底不斷地纏繞起來。
那些恐懼的念頭,在纏繞時不斷交織,最後織成一張大網,将鐘意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牢牢地網在其中,令鐘意又開始感到一絲惶恐。
就在這時,同棟樓的男人也要從樓梯這邊上去,見有兩個人堵在前面,便不耐煩地說了句:“你倆上不上啊,不上就讓開,擋着路了。”
這一聲将鐘意陡然喚醒,她僵着身子給男人讓開路,但自己的步子卻怎麼都邁不開。
晏殊馳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今天被吓到了,便提議:“要不今晚先住酒店吧,姐姐。”
現在家裡沒有電,黑漆漆的一片寂靜,才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在家怎麼能待得住呢。
但鐘意卻搖了搖頭,“還是回家吧。”
雖然家裡沒有電,但其實那裡才是最能給鐘意安全感的地方。
要真去了酒店,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隻怕更心神不甯。
鐘意深吸一口氣,用手機電筒照亮腳下的路,準備一鼓作氣爬上去。
可能是身處黑暗之中,晏殊馳不必再僞裝自己,于是他拉住鐘意的手腕,輕聲說道:“姐姐,樓道裡太黑了,我拉着你走吧。小心摔跤。”
肌膚相觸的哪一刻,晏殊馳溫熱的體溫從鐘意腕間一路蔓延,将鐘意身上那股因後怕帶來的寒意驅散了一些。
但當晏殊馳拉着她向上時,鐘意後知後覺,兩人這個動作......好像太親密了些。
她下意識往前看了晏殊馳一眼,但少年拉着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完全就是一個體貼姐姐的好弟弟模樣。
于是鐘意心底那股怪異的感覺消散,任由他拉着自己回家。
畢竟這樓道裡的确太黑了。
等兩人爬到八樓時,晏殊馳還好,但鐘意卻步子頓在原地,另一隻手扶着欄杆,嘴裡有些急促地喘氣。
“不行......我爬不動了。讓我喘口氣。”
像鐘意這樣的上班族,每天的運動量少得可憐,陡然要爬那麼高的樓層,的确有點艱難。
見狀,晏殊馳停下腳步,也放開鐘意手腕,讓她能靠在欄杆上好好喘口氣。
可他放開手,便就着手機燈光看到,鐘意的小腿都在微微發抖。
看來是真的難受。
于是晏殊馳提議:“姐姐,我背你上去吧。”
聞言,鐘意趕緊擺擺手,“不用啦。你也爬得累,不用背我,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反正就兩樓了。”
其實在一樓時,晏殊馳就想過背她上樓,隻是不用開口他也知道,鐘意肯定會拒絕。
而他因為要自覺保持自己的邊界感,也不能做得太過,以免她察覺到什麼。
于是晏殊馳沒再勸她,隻是扶她在樓梯上坐下,讓她不用着急。
可此時,下方傳來了幾道腳步聲,應該是其他住戶也上來了。
鐘意不想堵在這裡,便起身趕緊往樓上走。
這次晏殊馳沒再走到她前面去,而是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走着。
兩層樓梯很快走完,等到1002的門口後,鐘意兩腿已經抖得快站不穩了。
晏殊馳趕緊掏出鑰匙開門,然後将鐘意扶了進去。
今天幾通折騰下來,時間已逼近十二點。兩人都累了,便各去洗漱,打算早點休息。
晏殊馳目送鐘意回房後,卻站在門口幾步之外,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