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刻意壓低嗓音,顧朝依舊聽出對方是個女人。
”你不問問我此行目的?“
顧朝心道,自己就是想也不會先說,看來這人年紀不大。
看着對方明顯在等着自己的答複,顧朝忍着脖子上的傷痛,沉聲回答,
“閣下是何目的顧某不清楚,隻是閣下是否找錯了人,顧某最近可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身後的人冷聲低語,
“大人記性差,連自己得罪了人都能忘記。可是有人找我買了您的性命!”
說着就将利器微微擡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猛沖進顧朝的脖子裡,斷了他的生機。
顧朝被這變故驚的心中一寒,這話半真半假,奈何顧朝手無縛雞之力,賭不起這半分。
他将身子一扭,擡手欲擋住沖來的武器。
“砰——”
金屬碰撞的聲音。
想象中的刺痛感沒有到來,顧朝将手臂放下時正看到秦朗和一黑衣女子纏鬥在一起。
不合時宜的想,
又是跳窗道歉,秦朗的招式也不知道改改。
顧朝不會武功,看着兩人打的難舍難分,第一時間将自己這個拖油瓶扔進了桌子後面。
他一個人躲在後面,才看清剛剛刺向自己的武器居然隻是一根平平無奇的銀钗,那人将銀钗插回自己的發髻,雙手各握一把短刀和手持長劍的秦朗來回數十招便落入下風。
轉身欲逃,秦朗幾招就将人挑回,伸手欲将那人的面紗摘下。
女人瞳孔驟縮,拔下銀钗射向一旁的顧朝。
“小心!”
秦朗瞬間放棄手下的人奔向顧朝,長劍揮出,将那銀钗擋下。
雙方争鬥時留給顧朝的空間不多,看到銀钗沖着自己而來,顧朝側身欲躲卻也沒什麼機會,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它飛來。
女人趁此奪門而逃。
秦朗内心着急的看着受傷的顧朝,從口袋裡拿出常年備在身上的膏藥小心翼翼的抹在顧朝的傷口上。
顧朝對秦朗的突然接近沒什麼反應,他們兩個的關系早就超越了現在臉貼臉的距離,隻是偶爾看到這樣一雙深情的眼眸,顧朝移開視線的同時不知是該感慨自己演技超群還是對方性子癡傻。
忽然有些郁躁。
顧朝一把拍開脖子上的手,将頭扭開。
“不是什麼大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秦朗猶豫了一會兒将手放下,還是将藥瓶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整個人木楞的站在原地。
顧朝這次還沒有說原諒他。
對着對方略帶疑惑的視線,秦朗從身旁的布袋子裡拿出一個木盒,
“顧朝,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這是賠禮。”
顧朝看着秦朗手上價值不菲的盒子,大概是這幾天和吳遠信接觸太多,腦中自動腦補對方的話來,
——道歉?你的意思是你私會不跟他說給了人家兩耳光後,他跟你道歉?
顧朝嘴角上揚,
那可不是嗎。
…
”去,不去,去,不去…“
侍女在旁邊看的奇怪,
”小姐,您這是在幹嘛呢?”
花兒都要被摘秃了。
“春荷啊,”
徐敏敏轉頭看到來人蔫蔫的打了聲招呼,撐着腦袋沉默,
“我爹呢?”
春荷想了想回複道,
“今日陛下召見,想是還在宮裡。”
徐敏敏先把自己的煩惱抛擲一邊,被這個消息吸引,
“今日不是已經早朝過了嗎,怎麼又召見了?”
春荷也答不上來,歪着腦袋,
“許是有什麼事情要私下商談吧,奴婢隻是個小小侍女,實在是不明所以。”
徐敏敏聳肩,
“雖然我是個大小姐,但我也想不明白他想幹嘛。”
自小莫黎就是三人中心思最難猜的一位,現下當了皇帝更是神秘莫測,徐敏敏常常回想起小時候都覺得那些童言童語都是莫黎在逗着自己和莫長安兩個小傻子玩。
将手上殘落的花瓣拍到地上,站起身,
春荷被自家小姐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就聽到徐敏敏叉着腰問她:
“春荷,你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你說在你心裡是我爹重要還是我重要啊?”
春荷深思後回答,
“自然是小姐重要。”
徐敏敏看着春荷堅定的眼神突然勾唇一笑,
“那我要是告訴你一個所有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你會替我保守嗎?”
春荷行禮,
“小姐所托,自是守口如瓶。”
徐敏敏聽到這話癡癡一笑,有一種能和自己親熱的丫鬟一起分享的快樂,
她将臉湊近春荷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說,
“你家小姐我呀,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