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瑚聽着外面傳來的笛聲沒有挪步,孫渺走過去和她并肩,
“你說你都住的這麼偏了,拜師的人都跑到這裡來了,魅力不減當年啊。”
肖瑚從未聽過這首曲子,留神的同時冷漠回應,
“誰跟你說了外面的人是要拜師的。”
孫渺揚眉,
“你的意思是京城邊界,荒無人煙,十裡之内隻有你這一家的地方,會突然出現一個書生在你門前吹笛,目的卻不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肖瑚面不改色的轉身,
孫渺拉住她,
“你就這麼走了?好歹人家吹了那麼久,這曲譜精妙,不讓人進來坐坐?”
這曲子聽來沁人心脾,孫渺還真想見見演奏之人。
肖瑚擡手指向左側高牆,
“你想見?牆上有那些小孩鑿出來的洞。”
孫渺識趣閉嘴。
但隻閉了兩秒。
“你真不見啊。”
“再說你也出去。”
孫渺徹底閉嘴不談此事了。
幾步跑到肖瑚前面,倒着走路,
“回去下棋吧。”
……
直到許玉安把自己熟練的曲目全都吹完,路上都沒有第三個人出現。
劉本擡頭看天色,
“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許玉安放下竹笛,無奈,
“你這從太陽剛剛下山就開始喊我回去,現在都第幾回了?”
劉本撇嘴,
“幾回也沒見您聽進去……”
許玉安朝他呲牙,面露思索,
“剛剛明明聽見這宅子裡有人聲,怎的一直不願意開門呢?”
既然是徐敏敏推薦的地方,應該不會介意一個謠言纏身的人才對。
劉本想的就簡單多了,
“看了這家和前幾家一樣,一樣的心高氣傲,公子,這馬上天就要全黑了,再不回去就真要摸黑了。”
許玉安愁的蹲在地上拔狗尾巴草 ,嘴裡叼着一根最完整的回頭問劉本:
“你覺得,裡面的人會不會是在考驗我。”
劉本果斷搖頭,
“這個點還沒出來,估計是沒看上。”
許玉安将一把狗尾巴草扔到劉本身上,
“氣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站起身拍拍塵土,下定決心,
“我還就不信了,那麼大個京城我還找不到的師父了?!”
“今天我就在這不走了!”
劉本兩眼一黑,急得連行李都扔下了,
“公子,不就是師父嗎?!天下之大,許家随随便便挂個懸賞人不就來了,你可千萬别鑽牛角尖啊!”
雙手死死的抓住許玉安的底褲,
“你爬樹也沒用啊!快下來!”
許玉安仿佛猴子上身,靈活的扒在樹上,抽出一隻手提着自己的褲子,
“你放開!我褲子要掉了?!”
劉本使出吃奶的勁,
“不放!你先下來!”
要是許玉安在他的照顧下爬樹摔死了,老爺夫人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放,堅決不放!
許玉安鐵了心上樹,矯健的避開雙手爬到了樹幹上,
立定坐下。
“公子!”
劉本一個沒拉住,人就已經在樹上紮營了。
書生上樹,
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許玉安擺擺手,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家裡就自己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反正我一個人在樹上挺安全的。”
劉本在下面無能狂怒。
……
肖瑚躺在長椅上晾幹頭發,一手撐頭,一手拿着卷文章細細觀看。
微微皺眉。
“外面哪裡來的喧鬧聲,叫的頭疼,你去叫那群小子安靜點。”
候在一旁侍從悄然退下。
一刻鐘後。
“先生,這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肖瑚正看的入神,聽到這話擡眼一瞬,其中冷意凍得侍從幾乎膽戰心驚。
肖瑚起身,侍從上前為其穿上外袍,半幹的長發垂至腰間,白衣黑發,肖瑚不愧也曾被不少女子追捧的身姿。
侍從上前輕語,
“夜間寒涼,奴為您再添件外袍吧。”
“别做多餘的事。”
肖瑚起身向門外走去。
侍從在内室陡然跪下,直至肖瑚離去。
劉本到底還是回去了。
以免家中父母擔心,劉本又沒辦法将樹上的主子拉下來,隻能先回府上通知一聲。
許玉安一個人待在樹上也不害怕,這樹不知長了多少年,樹枝粗的足夠許玉安平穩的站在上面。
夜中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