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傳說中的主角攻秦朗。
随着侍從的腳步向前,彎彎繞繞走了好幾層才終于停下,許玉安擡步走上最後一節台階,卻連一個人都沒看見。
一人高的屏風樹立在離他十步之外的地方,依稀能看到上面金線縱橫,被陽光照射的幾乎熠熠生輝。
許玉安被眼前金光晃了一下,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天上人間。
帶路的小厮早已經不見身影,他也隻好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隻有一雙眼睛在不動聲色的打量。
不是顧朝,以他的身價用不起這麼好的東西,況且兩人早已相識,上次說是撕破臉也不為過,用不着這麼故弄玄虛。
秦朗?可能性不大,秦朗是武将,能幹出光天化日持刀殺人,就代表他幹不出這種麻煩事,他要是有這情趣,早就和顧朝好了百八十回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追妻火葬場。
但是要不是這兩人,又會是誰呢?
原主雖對着顧朝的時候不太聰明,但也知道不為自己結仇,自己來的這三天除了讀書沒有其他,更是不可能。
許玉安在看莫長安,莫長安也在打量許玉安。
這屏風設計精妙絕倫,正視的地方隻能看到隐約人影,但隻要走到側面,就可讓屏風内的人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場景,許玉安早已吃了這暗虧。
兩人就這樣交錯而立,一人懵懵懂懂,内心千回百轉,一人卻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終究是莫長安先将視線從許玉安身上離開。
“你就是許家郎?叫什麼名字?”
許玉安聞言一拱手,也不扭捏,
“在下許玉安,不知這位兄台是?”
莫長安的眼神像毒蛇一般将屏風外的人纏住,站立在外的人除卻剛開始看了兩眼屏風外就一直垂眼,沒有絲毫冒犯之意。
看上去倒是真有點君子之風。
莫長安的心情忽的好了一點,看着外面一身白衣的人,竟然很是想逗弄幾番,
“你不必認識我,你隻需要知道我很是欣賞你的才華,想要幫你。”
許玉安聽着這疑似廣告推銷的話術心中一沉,不好的預感在心上蔓延,
“哦,忘了告訴你,我是今年秋闱的考官,今年的考題……”
話還沒說完,許玉安就已經起身告辭,沒等到對面回複就飛速離開,兩條長腿就差掄出風來。
“哈哈哈……”
莫長安被許玉安的反應笑的直不起身,朝着幾個守在下面的下人擺擺手,倒也沒有命人阻攔,就由着許玉安這麼一路逃也似的回到考場。
幾個侍從看到自家王爺的事情已了,自覺的回來繼續侍奉,扇風的扇風,剝水果的剝水果。幾個力氣大的合力将屏風收起,小心翼翼的挪動,準備放回馬車上。
“等等。”
莫長安手裡把玩着侍從拿過來的傘,随手指了一下那屏風。
“将這屏風拿去送給剛剛那個許家。”
幾個侍從愣了一下,随即應是。
……
“公子!您沒事吧?!”
劉本遠遠的就看到許玉安的身影,激動的掰開左右按住他的手沖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好不可憐。
許玉安看着劉本的樣子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也沒說什麼,拉起人就往别處走。
“公子,我們去哪啊?”
許玉安堅持和劉本保持一臂的距離,臉色不變,言語倒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看考場。”
考場隻開放一上午,不知道是哪個富家少爺這麼無聊拿他消遣,自己有喜歡裝考官的癖好也就罷了,還非要拉他一個素不相識的去配合。
無聊。
他根本不信莫長安是考官,這往年的考官哪個不是白發蒼蒼的老頭,最年輕的也要三十好幾,那人聽聲音最多二十出頭,尋常人家這個年紀連功名都沒考上,哪裡會突然跑來一個如此年輕的考官。
這日頭太陽毒的很,許玉安被曬的睜不開眼睛,總算是發現兩人身上少了點什麼。
“剛剛的傘呢?”
劉本一聽就來勁了,整個人氣的像隻馬上要去戰鬥的公雞,
“公子,我正想說呢,那傘被那些不長眼的小厮給強搶了去了!”
許玉安匪夷所思的在原地站定,看着劉本,
“搶了?”
“對啊,就是搶了!原原本本從我手上拿去的,要不我雙拳難敵四腳……現在害得公子在這裡被曬……”
許玉安不知道别人遇到了這種事會說什麼,他隻覺得這世界終于是瘋了,兩眼一閉,歎了口氣,
“随便吧,就是一把傘罷了。走了。”
曬點就曬點吧,至少對身體好。
當天晚上,許玉安出門迎接歸來的許父許母的同時還從不認識的人手中收到了一個巨大的屏風,沒說是誰,隻說是交換的禮物。
許玉安幾番推辭無效,對着父母解釋了幾句就讓下人将屏風随意放在了一件房子裡,自己跑去讀書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