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摩爾本很安靜,偶爾能看到遠處一點火把的光亮,讓小誰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一槍正中靶心的壯舉。
“說不定咱也是個神槍手呢!”小誰摸了摸用布條纏在腰間的木頭弓,“神槍手目前是沒希望了,畢竟,那玩意恁老貴滴。咱們從簡單開始,把弓箭湊合齊了,當個神射手!多帥氣呀!”
正自言自語的走在塔樓之間的走廊上,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等一下,你是那個五點四十五向我打聽時間的學弟嗎?”
小誰腳步一僵,真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這裡,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這個學長應該是在等自己吧……
竟然忽略了他在等自己,小誰沒來由的感到有些心虛。
“你沒有回宿舍休息?”小誰和那個學長相向而行。“其實……你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這麼多時間的。”小誰猶猶豫豫的說道,此間眼神又習慣性的落在地面上。
“這不算是浪費時間,這期間我在書中體會到很精辟的道理。”學長揚了揚手裡的書本,灰綠色的眼底盡是溫和。“倒是你,怎麼離開的那麼匆忙?你是新生,剛剛入學,肯定不是去做任務。”
他發覺了小誰糾結的神色和掐着衣服的雙手,放輕了語氣:“抱歉,我并沒有探究你個人隐私的意味,隻是……”
讀了萬卷書的他一瞬間也有些詞窮,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嗯,隻是你對我的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樣,就是、感到有些新奇。”
小誰逐漸适應了兩人之間的談話,身體也不知不覺間放松下來。前思後想,覺得學長并沒有惡意,便小心的回道;“我是去北之黎打工。嗯,那個工作很待遇很好……”小誰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老闆人也很好。”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小誰擡起頭望着近在咫尺的學長。
他啞然失笑,認真的打量着小誰的面容,唉,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能容納點點星光的黑色眼睛——澄澈。他第一次見到小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能如此對他的人的确陪得上這雙眼睛。
“初次相識,幸會,我的名字,原君。”原君定了定神,露出溫和的笑顔。
“小誰,我叫小誰。”噫,竟然是他!可惡,書中的描寫實在是太少了,害的我都沒有認出來!
“啊?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呀?”
小誰張紅了臉,帶着八分委屈說道:“我、我當時登記怪物的時候忘記自己叫小誰了,就是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白鹭導師還很着急,所以我隻好說是小誰了……”
“真的有人忘記自己的名字!”原君顯得有幾分激動,“你确定你之前沒有遭受重大外傷嗎?”
在得到小誰肯定的回答之後,原君興奮的在紙上記下一行小字,說是要研究人類的記憶。
兩人聊得越來越投緣,小誰也抛去了最初對陌生人的幾分忸怩和别扭,對這名溫文爾雅的學長暢所欲言。
“你知道應該用什麼材料來充當弓上的弦嗎?”小誰有些犯愁的把昨天雕刻出的弓拿在手裡,展示給原君看。
原君思考片刻道:“你有什麼要求嗎?”
小誰腼腆的笑了笑:“翡翠白菜!就是高質量又廉價的那種。”
“這樣啊……”原君一臉了然,不自覺的拍了拍小誰的肩膀:“我知道一個能免費獲取上等材料的方法,就是風險有些大。”
“什麼方法!?”小誰急迫的問道:“人活在世就充滿風險,更何況吾輩少年時,不就是激流勇進的時代嗎!”
“不要着急啦,你先想一想能否承擔後果。”
“你不要吊人胃口,快點說嘛!”
原君伏在小誰耳邊悄聲說道:“基地裡養了死靈馬。”
溫熱的氣流弄得小誰耳垂很癢,但是原君所說之言讓他的心更癢。
“你知道它們在哪裡嗎?”小誰有些忐忑不安。
“當然。”
“在哪兒?我趁着天黑,現在就去!”
很想摸一摸他的發頂,卻又擔心他不樂意,原君暗暗想到。“别急,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近距離的觀察一下死靈馬。”
“真的嗎!”小誰感覺自己在原君這裡體會了一把當小孩子的感覺。
就是那種又想要的東西不會被罵成貪婪;有喜歡的東西敢說出口;開心的時候可以開懷大笑、生氣的時候可以怒目而視的那種感覺。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原君在小誰寬大的袖子裡牽起了他的手,用自己本身的溫度去影響他他冰涼的指尖。
原君比自己高一頭,小誰望着前面的背影,忽然感覺心情也沒有那麼忐忑不安了。
像是聽到了小誰的心聲,原君回頭微微一笑:“就把這次冒險當做一次奇妙的旅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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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就是死靈馬的聚居地嗎?它們的毛發竟然還能反射出幽藍或者是暗紅的光華唉!”小誰趴在小山丘旁邊向原君那邊靠了靠。
前方是一個面積很大的盆地,死靈馬三三兩兩的分布在盆地間。小誰睜大了眼睛,努力的找一隻落單的、距離群體較遠的死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