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

程西溟起身，禮貌點點頭，和法務部衆人離開。

會議室裡，隻剩下周晚霁一個人。

周晚霁盯着那條微信看了半晌，最後發送：

『剛吃飯？』

虞晴正把最後一個冬菇馬蹄鮮肉水餃塞進嘴裡，看到消息，激動得差點噎到自己。

『你怎麼知道？？！』

果然。

周晚霁皺起眉頭。

『猜的。』

『我上午十點多發的消息，你現在才回，不是剛忙完拿到手機就是看到了不想回，你覺得我應該更相信哪種？』

『……好吧，你赢了。』

虞晴想笑又有點無奈，周晚霁這人還挺……細心的……

『我跟公司的另外兩個小朋友說了我今天結婚的事，剛好趕上跨年夜，大家也好久沒出去聚聚了，想看看你晚上是否有時間。』

『要見你的朋友嗎？』

虞晴心裡打鼓，弱弱發問。

『是。』

『你不願意嗎？』

周晚霁發完後，又開始反思這句話是不是語氣太生硬了，又像是在跟對方發脾氣，他腦海裡突然又浮現出虞晴那雙濕潤的眼睛，兩秒後，他在輸入框中打下：

『沒關系，你不方便的話下次再見也行。』

幾乎是同一時間，虞晴回他：

『可以呀！』

虞晴本想找個理由推脫，可是看到周晚霁發的這句話時，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他在車裡那一瞬慌張的模樣，拒絕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為難，還特地把沉悶的句号換成了看起來更活躍的感歎号。

周晚霁眉頭舒展，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那你快下班提前告訴我，我去接你。』

『好！』

虞晴下午幫幾個病人換了換藥，整理完帶教老師吩咐的病曆後，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虞晴趕緊拿起手機，給周晚霁發過去：

『我結束了。』

『不好意思，忘記提前跟你說了……』

發完，虞晴又附了個河馬委屈的表情包。

周晚霁看到表情包時，眉毛抖了抖，壓下心底的疑問，拿着車鑰匙快步走出辦公室。

林肯平穩行駛在濕潤的雪面上，周晚霁還是不解，是因為他沒有及時接她，所以她很委屈？

周晚霁捏了捏眉心，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默默加快了速度。

二十分鐘後，車子駛入一附院的地下停車場。

『我到了，在停車場等你。』

虞晴早早收拾好東西，看到消息，邊走邊回他：

『好的。』

過了一會兒，虞晴來到停車場。

周晚霁剛給她發完消息便下了車，她看到他時，他正倚靠在車門邊，單手插兜，一身黑色大衣，版型挺括，裡面還是上午拍證件照穿的那套西裝，正式又不顯得呆闆，隐隐散發出撩人的禁欲氣質。

周晚霁隔着十多米的距離看到了她，他沒有走過去，就靜靜地看着她朝他走過來。

虞晴一步一步朝他靠近，逐漸看清他英俊的面容下蘊藏着的淺淡笑意，她覺得自己像是赤腳踩在幹燥柔軟的沙子上，心裡癢癢的。

“上車吧。”

周晚霁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自然擡起手護在她的頭頂上方，待虞晴坐上車，周晚霁也轉到另一側上了車。

“我們現在去哪？”虞晴問道。

“前灘的一家南城菜館，尋常巷陌，許言欽他們已經過去了。”周晚霁邊說邊啟動車子。

待車子駛出停車場後，車裡又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寂靜。

虞晴默默瞥了眼周晚霁，他目視前方，臉上沒有看到任何表情，自然也沒有看到想找她聊天的表情，她隻好視線轉向窗外，欣賞起今年的初雪來。

半小時後，抵達飯館門口。

“到啦。”虞晴說着便作勢去解安全帶。

周晚霁按住她的手，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讓虞晴不禁顫了下。

“對不起……”周晚霁連忙收回手。

“怎……怎麼了？”

周晚霁沉靜地看着她，半晌才沉沉開口道：

“虞晴，你現在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