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不打算死在這件事上的不是嗎?”華生說道。
“當然。”布尼佐神父笑道,“在夏洛克·福爾摩斯面前賣弄智慧顯得十分不自量力,”她笑着說,一根一根地攤開了手指,“不過我倒是也有個計劃。”
“計劃?”華生問道。
“雖說這個社區固若金湯,鐵闆一塊,”布尼佐神父說道,蓋住她大半張臉的金絲眼睛總是顯得此人胸有成竹高深莫測,“但是也就意味着他們講究他們的江湖道義。”
“如果我能救助其中的核心人物的話,他們就會邀請我進入他們的社區了。”布尼佐神父若無其事地說,“主教隻是說,讓我去傳教,他又沒有說,讓我今晚必須不成功則成仁。”
“我覺得你已經領會了上班的精髓。”華生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呐,”布尼佐神父笑了起來,好像一隻志得意滿地盯上了一隻肥母雞的小狐狸,“偵探先生呢,您不好奇為什麼一個先天畸形沉默寡言,似乎根本不認識什麼外界事物的人,會突發惡疾去搶掠少女嗎?”
福爾摩斯的眼睛從報紙的上方露出了一線。
這個神父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在引誘他,總是不停地向他抛出一個又一個的秘密。
克洛德主教的信件是誰竊取的?
這位清白無暇的主教的養子為什麼犯罪?
這個神父就像蜘蛛在織着一張網,盡情地套取着他的好奇心。
然而在網的中心,他似乎并不想讓自己等在那裡,他在讓自己對克洛德主教産生興趣。
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主教并非他看上去那麼清白無暇。
布尼佐神父有秘密,而克洛德主教也有秘密,他被這個神父誘惑入局,他想讓自己做些什麼呢。
名偵探選擇靜觀其變。
“所以你打算拯救誰?”華生問道。
“愛斯梅拉達。”神父吐出了一個名字,“我的朋友告訴我,弗比斯先生今晚和她有個約會,然而如果有人寫一封匿名信給那位社交名媛小百合。”
“估計會上演一出相當不錯的滑稽劇。”神父笑着說,“我聽說愛斯梅拉達在貧民窟裡有些地位,所以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是個好時機。”
“某個寫匿名信的人就是你本人吧。”華生笑着問道。
“哦,倒也不至于,”神父笑着說,“肯定會有人願意寫的,畢竟現在無聊的人可是很多的。”
“我聽說這位弗比斯隊長常年吃喝嫖賭,”福爾摩斯淡淡地插了一句,“即使被告密了,大概也不會有人管他吧。”
“但是愛斯梅拉達是一位異教徒。”神父笑着補充道,“這就不同了。”
“雖然我們對異教徒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但是對于名門望族來說,這還是需要遮遮掩掩才能苟合的。”神父說,他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淡粉色的指尖優雅地捏着骨瓷杯,“所以說,這次告密會是有效的。”
“然後你就去英雄救美了。”華生說道,“我以為正人君子應該先去通知她的。”
“她不會相信的。”神父微笑着說,“而且那樣來說,記憶不夠深刻不是麼?”
“上帝說,若他有一匹布,而人有十匹,我将把這一匹也奪走,他方能感受我的威能。”神父若無其事地說,“這畢竟也是萬能的救主的主張。”
“好吧。”華生無奈地說,向後靠了靠,然後他聽見神父輕輕的笑了一聲。
“不要是那種表情啊醫生,”神父無奈地攤開了雙手,“您看,我雖然沒做什麼好事,但是我也沒做什麼壞事啊。”
“希望你的主也能接受你這種模淩兩可的正義。”華生誇張地畫了一個十字。
“承蒙誇獎,到底還算是正義。”神父笑道,她思考了一會,“那麼醫生,您說,若是惡人得到制裁,在此途中為惡的話,還算不算正義。”
“我想不能了吧。”華生回答道。
“可是若不殺死這個惡人,他會去傷害更多善人呢。”神父說。
華生沉默了一會。
“但是我們還是要盡量找好一點的辦法吧。”他喃喃說道。
“若是有的話,誰不想要呢。”神父笑着歎了口氣,“可惜我們生的太晚,諸神已經遠去高天久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