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的作風的。
因為她實在想象不出,他會偏好哪一類的曲風。
回醫館的路上一路靜默,音樂電台的歌切了一首又一首,種類豐富,古典樂,流行樂都有。
阮怡然和阮靈真聊了一路,起初聊找老師的事,後來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最終意料之中的聊到了梁恪。
阮怡然問她今年過年帶不帶阿恪哥哥回爺爺奶奶家吃飯。
阮靈真握着手機猶豫了半晌,才将他們已經分手的消息說了出去。
阮怡然連發了三個“Shock!!”的表情包,随後冷靜發言——
阮怡然:【梁恪這小子是不是犯錯了!姐,我相信你絕不是沖動的人。】
畢竟之前中秋,他們還一起參加了家宴,看起來不像有感情危機的樣子。
阮靈真深吸了口氣,回:【是,我現在還不打算和家裡說,你先替我保密。】
阮怡然可是自小就是阮靈真的忠實小跟班加粉絲,自然支持她的任何決定。
發了個“閉嘴”的表情包,表達堅決守口如瓶的決心。
趨近古街,靳聿珩給溫祈打了個電話,問她還在不在醫館。
溫祈說正準備走,最後一個代煎藥剛打包結束。
靳聿珩應了聲,說:“你幫阮靈真把藥帶出來,我們快到了。”
溫祈爽快應了聲:“好。”
他們先一步到的停車場,溫祈還沒出來。
靳聿珩尋了個顯眼的停車位泊好車,兩人坐在車裡等溫祈。
車前燈沒熄,明亮光柱照出一片極速下墜的雪幕。
音樂電台切了首粵語歌。
車廂内隻有中控屏和氛圍燈的光亮。
靜默了許久,靳聿珩先開口:“你和梁恪,現在怎麼樣了?”
阮靈真以為會一直這樣無言到溫祈來,聽他忽然主動開口,抿唇片刻,才答:“分手了。”
她答完後,又是幾秒的寂靜,靳聿珩才接着道:“沒有再重新開始的可能了麼?”
阮靈真像是聽到了什麼震碎三觀的話,轉頭看向駕駛位。
視線掃過的一瞬,整個人微微一頓。
靳聿珩靠在椅背上,一直偏頭看向她這邊。
中控台亮着淡淡藍光,映照在他的鏡片上,遮擋了一部分她的視線。
她忽然感覺有些不自然,偏開目光,嘲弄一笑,“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我阮靈真還不是那種明知面前的人壞掉了,還一定要在一起的人。”
車窗外,溫祈已經撐着傘,頂着風雪從古街出來了。
巷口風大,幾番差點吹掀她的傘檐,她還得顧及着手中的藥袋,走得有些艱難。
阮靈真彈開安全帶,打算下車去迎接,“不過我們還沒關于分手後的事情做打算。”
他們相識這麼多年,兩家情分不是一句“分手”就能簡單解決的。
雖然她沒回他那天發來的信息,但他們終是要坐下來好好聊聊這件事的。
隻是她無比确定的是,不會再有以後了。
不管今後兩家情分還在不在,都不會有了。
“也希望你知道權當不知道,不要聲張就好。”話音剛落,她就已經推門下車。
風卷着雪花落滿她的肩頭,她站在車外,對他盈盈一笑,“謝謝了。”
說完,關上車門,将包舉至頭頂,小跑着去迎溫祈。
靳聿珩從副駕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阮靈真和溫祈兩人接頭。
阮靈真接過溫祈手中的藥袋,兩人同撐一把傘,往她車的方向走,直至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他坐在那久久未動。
音樂電台的那首粵語歌正在播放——
【如這隽永氣氛
如幻想偏偏最真
共你渡每一秒似永生】
他看一眼歌名,《賽勒斯的愛》。
現實與虛拟。
他重新靠回椅背,看向夜幕中的茫茫飄雪。
他忽然分不清,七年前的那場大雪,和如今的這場,到底哪場是現實,哪場是虛拟。
哪場是他心髒不甘共鳴下,幻想出來的際遇。
-
阮靈真送溫祈回家。
溫祈本說自己打車,但阮靈真怎麼可能放任她一個小姑娘雪夜獨自回家。
于是便順路搭了她一程。
路上,溫祈問她最近失眠有沒有改進。
她答有,效果還是顯著的。
溫祈笑着說那就好,接着悄悄告訴她,“老大這次給你藥中的炙甘草多加了些,應該比上次喝起來好喝一點。”
說的時候,拇指和食指還比了個距離,“一點點。”
阮靈真輕輕笑了一下,“那看來也不會好喝到哪裡去。”
溫祈哈哈一笑。
到達目的地後溫祈撐傘下車,笑嘻嘻地同她道别。
她點點頭,看着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視線,轉手搜導航,忽然想起來件事。
拿出手機,點開靳聿珩的微信聊天框。
将買手機的錢給他轉了過去,并附言——
【飯還是會請的,靳大夫妙手回春,我本來就該請客,這個療程吃完,如果以後都不需再吃藥調理,那我就一次性把客全都請完!】
末了還加了個笑得眉眼彎彎的表情包。
發完,她退出聊天款,搜出導航,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