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後,許澤蘭學着明梵希的樣子坐在了石頭上,側過身來,黝黑的眼珠緊緊盯着宋知蘊,良久,她輕聲道:“她也進入過那裡是不是?”
若不然,就憑她妹妹那個纨绔子弟的作樂場所,又怎會認識一直處在深宮裡的侍中郎,并且還頗為信賴。
宋知蘊聞言詫異地擡起頭望着她,她在現實世界裡還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小世界的事,她輕輕點了點頭。
“在裡面多謝你的照顧。澤蘭欠你兩個人情。”
不然憑她妹妹那個隻有一身蠻力,沒有被書本侵占過的腦子,怎麼能精神正常的出來。
宋知蘊擺了擺手,輕笑道:“能走出來皆是靠自己,不在我,你不必如此。”
許澤蘭默默把恩情記在心上,不再言語。
而後,她掃視了宋知蘊好幾回,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聲道:“也就是說你進了那種小世界至少兩回?為何我等隻進了一回,你卻能再次進入呢?觸發那個小世界的契機又是什麼?”
她似乎不要求宋知蘊能夠回答,撐着腦袋自言自語道:
“我曾經秘密調查過所有突然間精神不正常的子弟,發現他們精神不正常前做的事并沒有什麼規律。根本就是随意挑選的。如今看來,這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都有你,也就是說你就是這小世界觸發的關鍵,至少是關鍵之一。”
“隻是為什麼是你呢。”許澤蘭探究的目光深深鎖定在了宋知蘊身上,似乎要将她看穿。
宋知蘊震驚于許澤蘭的聰慧和敏銳,能憑幾個微小的細節就能斷定與她有關。至于她問的那個問題,宋知蘊自己也一頭霧水。若是那系統的制作者在的話,她也很想搖着它的肩膀問它這個問題。為什麼是她呢?為什麼偏偏選中她呢?總不會是因為她是穿越而來的吧。
宋知蘊就這麼睜着大眼睛與她對視,眼神裡沒有半點心虛。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鋒了許久。
最終還是許澤蘭先敗下陣來,她偏着頭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擡頭望着婆娑的樹葉窸窸窣窣舞動着。
“抱歉,我沒有惡意。隻是有些好奇。若能知曉其中的原理的話,是否就能控制那随意挑人裡的人選,将我們這些人再一次拉入小世界裡。”
許澤蘭歪着頭望着宋知蘊臉上明顯的錯愕之色,彎了彎眼角,狡黠一笑。
“想必,比起那些豬隊友,你也更願意跟我們一起組隊吧。”
宋知蘊聽着許澤蘭那理直氣壯的話,竟可恥地心動了。
她願意,她可太願意了。每次進入小世界,她都得擔驚受怕一會,生怕那系統抽風給她送來一堆的豬隊友。
沒幫上忙不說,還壞了她的大事,給她增添死亡的概率。若是真像許澤蘭所說的那般,那就萬事大吉了。
她也不在乎許澤蘭想要再次進入小世界的原因。無法就是為了名為了利為了理這三種。
若是她真的别無所求,聖母地想要拯救進入小世界裡的所有人,她才要提防呢。
況且,因為系統自帶的禁忌,她們在現實世界裡,始終無法向曾進入小世界之外的人開口訴說自己的遭遇,她也不怕她到處說。
而哪怕她想用丞相府的權勢來逼迫她,她也渾然不懼。這些日子她這般奔波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在這皇城裡有自保的能力。
況且,她覺得她不會。宋知蘊擡眸凝視着許澤蘭。哪怕滿身污泥,也掩蓋不了她那一身的貴氣。
許澤蘭似乎覺察到她在打量自己,大方地矗立在原地任由她打量。
眉目如畫,眸如辰星,嘴角微微上翹,帶着幾分淺淡的笑意,猶如春風萬裡拂過。似熠熠白雪,又似世間皎月。果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哪怕知曉她骨子裡才不是這幅德行,瞧着她那張臉又哪會往壞的地方揣測她。
宋知蘊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也不知那個系統是如何運轉的,它每次拉人進入小世界的時間根本不固定,也沒有絲毫的征兆。往往一個眨眼,我便被拉進去了。”
“若真能破解其中的奧秘,我倒是十分願意跟你合作。”
宋知蘊對她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回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