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她掌權了,她第一個弄死他,以報今日之仇。
“我,是我。是我受人指示縱火焚燒寶庫的。”一個小太監扯着嗓子拼盡最後一口力氣高喊着,顯然是受不住這殘酷的刑法。
陳公公輕笑一聲揚了揚手,四周的侍衛這才停手,一陣寂靜下,侍衛解開了小太監的繩索,小太監癱倒在地上,大喘着粗氣。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刑室響起。陳公公居高臨下望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小太監,滿意地笑着道:“是誰指示你這麼幹的?”
小太監支吾了半天還未吐出陳公公想要的那個答案,陳公公眼一眯對旁邊的侍衛示意了一下,侍衛揚起鞭子威脅地朝小太監比劃着。
小太監後怕地朝角落縮去,突然腦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焦急對着陳公公道:“是,是太傅葉筝。是她指示我這麼幹的。是她指示我放火燒寶庫,令統領葬身于火場。”
原本漂浮的話越說越順,小太監在陳公公滿意的笑容下讨好地說道。
陳公公拿起早就寫好放在桌前的供詞,輕飄飄扔在了他的面前。
“簽了吧,雜家的人證。”小太監連滾帶爬地拿起那張狀紙,顫抖地拾起大拇指剛要往那一按。
就在這時,一聲女音響起,葉筝站在刑房的門口,帶刀侍衛警惕地守在她的周圍。
她笑着朝滿臉黑色的陳公公道:“陳公公,此等嚴刑逼供之事怕是有所不妥吧。哪怕簽了狀紙那證詞也未必可信。”
“葉筝。慎刑司乃宮中禁地。無令牌不得進出。誰準你随意進入的?”陳公公面色扭曲地瞪着突如其來的葉筝。
葉筝敷衍地朝陳公公賠了一禮,笑着解釋道:“本官看慎刑司外守衛莫名被人打暈了,想着或許慎刑司出事了,這不就念着陳公公的安危一時沖動闖了進來,沒想到一進來就撞見了如此精彩的一幕。刑訊逼供啊。”
至于守衛為何昏迷,當然是被她打暈的。
陳公公聞言冷笑了下,一把揪起縮在一旁的小太監,挑釁對着葉筝道:“雜家不僅有狀紙,還有人證。至于刑訊逼供?這兒誰看到本官刑訊逼供了?你看見了嗎?”陳公公一把抓起四周行刑的侍衛。
侍衛恭敬地搖了搖頭。陳公公又如法炮制地問了幾個人,都是一樣的答案。
“葉筝,你身邊侍衛的證詞可做不得數哦。”陳公公陰柔捂着嘴笑了下,而後拿起手中的狀詞指着葉筝,沉聲道:
“葉筝,你買通太監火燒寶庫,意圖害死陛下身邊的肱股之臣,此等行為無異于謀反,天下可誅之。”
葉筝冷着臉望着義正言辭的陳公公,沉聲道:“我的人的證詞做不得數,你的人就做得了數嗎?”
兩方就這麼僵持在了原地,誰也奈何不了誰。
突然一聲微弱的聲音傳進了衆人的耳裡:“下官可以作證,陳公公嚴訊逼供,僞造狀詞。此等狀詞不可作數。”
葉筝眼簾微擡,擡眸望向不遠處渾身浴血的小女官,罕見地愣了一下。
“一派胡言。”陳公公聞言大怒,一把抽出周圍侍衛腰間的佩劍作勢朝宋知蘊脖頸處砍去。
宋知蘊咽了下口水,努力睜開自己害怕地就要閉上的雙眼,餘光瞄過接過劍的葉筝,梗着脖子直視陳公公沉聲道:“下官所言句句屬實。”
就在劍即将劃破她的脖頸之時,一陣清脆的撞擊聲襲來,葉筝擋在了宋知蘊的面前輕松打掉了陳公公手裡的佩劍。
宋知蘊輕舒一口氣,緊握的拳頭微松,她算是賭對了。
“葉筝。”耳旁傳來陳公公憤怒的咆哮聲。葉筝卻并未理她,她回頭望着滿身傷痕的宋知蘊,微涼的手輕輕剝開她黏在臉龐的碎發,露出她依舊明亮的眼眸,葉筝淡淡審視着她。
宋知蘊隻覺巨大的威壓襲來,她忍着身上的不适,毫不示弱地回視着葉筝。
良久,葉筝輕笑了下,一劍砍去捆綁在宋知蘊身上的繩索。
天旋地轉之間,宋知蘊癱倒在侍奉在葉筝身旁的女侍衛的懷裡,悶哼一聲。
葉筝強勢地對着陳公公笑了下,沉聲道:“現在,她是本官的證人了。本官看誰敢動。”
耳旁伴着葉筝的這句話,許是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宋知蘊見葉筝淡淡瞥了她一眼,下一秒她就意識模糊沉沉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