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黑手黨,無論個人意願如何,上司叫你幹嘛你就得幹嘛——如果你不想當場寄了的話。
當然,如果你武力值很高,那麼你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不過這個武力值很高指的不是我,而是我上司太宰治的搭檔中原中也。
而我,目前僅有吊打一街小混混加一個太宰治的戰鬥力,并不足以為所欲為,所以上司叫我幹什麼我就隻能幹什麼。
譬如,就算他叫我翹班坐新幹線去銀座買最新款的掌機,我也得去幹。
什麼?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翹班買掌機?!還有這等好事?!于是我興高采烈的去了。
這件事當然和我和太宰被困在敵方根據地這事沒什麼關系,隻是這件事深刻的說明了太宰治是一個怎樣藐視規則的人罷了。
還雙标!自己藐視規則天天拿規則壓我!
“你知道在港口mafia,不聽從上司命令的你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現在太宰治在我背上待着,聲音氣若遊絲卻還在陰陽怪氣。
我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忍了。
一切的恐懼都源于武力不足,自從我的體術水平超過太宰治後,我對他的恐懼就無了。現在我隻覺得他吵鬧。
作為一次平平無奇的太宰個人的外勤工作,它一如既往的驚心動魄,因為沒有中原中也吸引他的注意力,準幹部先生總是樂于作死,而我不得不舍命陪他。
——這就是我們脫離了廣津先生等靠譜的武鬥派深入敵營的原因。
說真的,我是真的很不想陪太宰一起行動,但隻有太宰一個人的話後果更可怕,所以我不得不跟上。
然後太宰就陰陽怪氣我。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是我死乞白賴跟着你的。
這次任務其實是先前太宰根據俘虜提供的情報順藤摸瓜找到了他背後的組織,于是禮尚往來一番,來他們根據地做客,進行一些懂得都懂的軍事交流。
理論上,這個任務隻需要三步——和廣津先生等人來這個組織的根據地。廣津先生負責開團,準幹部先生負責安靜站在槍林彈雨裡做不動手的吉祥物,我禮貌性的人體描邊一下。接着對面全寄,帶着唯一的活口走人。
也可以加一個後續任務,聯系助哥那邊,叫他們來收個屍。
可是準幹部先生說他就不,在清理了一批敵對組織成員後,他硬要一個人直接深入敵營。
真的,我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可能就是天才的與衆不同吧。
然後我就和準幹部先生跨過一地屍體,踩着他們的血進了敵方大本營。
接着在裡面遭遇了一個異能力者,他想宰了太宰治。
那個異能力者長啥樣我也忘了,但異能力似乎是可以造成什麼麻痹效果,反正我被他踢了一腳後就有種半身不遂的感覺了。
太宰畢竟是靠腦子吃飯的,鬥毆點數也就不上不下,根本打不過對面那個異能力者,眼看他被對面麻醉師掀翻在地上要被一刀解決時,我也好不容易叩開保險,扶穩槍對麻醉師的左肩來了一槍,阻礙了對方的行動。太宰擡手格擋麻醉師的匕首,匕首給太宰的手掌留下一條深長的口子,血花飛濺。趁我打中麻醉師的左肩他重心不穩的一刹那,太宰踢向麻醉師的腹部将他撂倒,并借力起身,抽出腰上挂着的槍對麻醉師來了一槍,麻醉師當場寄了。
我很震驚,他竟然一直帶着一把開了保險的槍放在腰上走來走去。雖然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做來迷惑敵人,讓麻醉師以為他沒機會用槍,所以輕敵,所以寄了。但是,真的,你真的不怕槍走火嗎?
太宰總是喜歡用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方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完全不計後果,每次都讓我很窒息,讓其他人很害怕。
其實其他人害怕的的原因我完全能理解——因為任何生物都有趨利避害性,但太宰治好像完全莫得,所以讓其他人覺得他像是非人一般的存在吧。
太宰毫不在意的甩甩手上的血,于是血流的更歡了。
“這可真是要謝謝你啊,害我多挨了一下。 ”
太宰面無表情,鸢色的眼睛完全沒有折光性,語調平淡毫無波瀾。他靠近我,用流血的手捏着我的脖子,血就順着我的脖子流下來染濕了我的襯衫,熱的。
我瞬間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推開太宰。
“你有大病吧,我的襯衫是剛買的啊!”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宰。
不就是解個異能力debuff嗎?為什麼不能用另外一隻手?!
……哦,另一隻手拿着槍呢。那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啊!我的新襯衫已經和麻醉師先生一起寄了啊啊啊啊!
我捏着襯衫的衣領欲哭無淚,隻感覺心在滴血,同時還帶着一點心虛。确實,如果我剛剛槍口再向下偏五公分,那麼麻醉師先生就會當場寄掉,太宰根本不會挨那麼一下。
可這事我沒法幹啊,倒不是因為這事犯法,畢竟我這四個月幹的事已經夠我牢底坐穿了。主要還是因為我不想這麼做。
雖然沒什麼的理由阻止我殺人,——殺人什麼的,隻要你還留在在港口mafia就遲早要做——但是我暫時還不想做。因為不想做,所以沒法幹——就是這麼個說出來都會被他人用無語的眼光看着的普通理由。
此時的我生氣又心虛,畢竟我隻是損失了一件襯衫,但太宰是貨真價實的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