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景和把照片另存了一張,關上了文檔,送文檔去了垃圾桶,先粉碎再永久删除。
保持及時清理好習慣,提高信息安全意識,壞人才不能盜取信息。古代涉及秘密的信閱後即焚的做法,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聞景和看了一眼存下來的照片,确定照片上那張木着的俊臉已經刻進自己腦海裡,無論對方變裝成各種樣子,自己都能認出來之後,關掉了照片文件,繼續肝他的寒假作業。
好吧,根本肝不動。不到最後一天,假期作業是寫不完的,這可能就是華夏學生在學習上的通病吧。
聞景和歎了一口氣,關掉了名為“論文”的文檔,打開了“臨淵”APP,點進“東昭”頁面,先把東哥發布的任務單接了,再申請一個遠程時空調令和身份保護,以免出意外了沒按時除了那個禍害。
經曆過慘絕人寰的某次大災難後,神界和最初的人皇簽訂了協助條約,以幫助人類度過連神界都無法預知的災難。
而自從幾千年前華夏神界改革以來,華夏神界的法律體系逐漸完善,華夏神界的科技日新月異。同時,神靈也不再被允許随意幹涉人間的因果。
于是,就出現了“臨淵人”這一職業。他們是神界為了協助人類應對某些災禍而派出的“人”,一旦完成了相應的祓除災禍任務,他們在人間的一切都會被抹消。說白了,就是神界派下界幫人類打怪的臨時工。
随着曆史的變遷,“臨淵人”的權益逐漸受到人神兩界重視,“臨淵人”這一群體逐漸分化出了更為複雜的類别、組織和系統,“臨淵人”的業務範圍也逐漸擴大化了,臨淵APP也應運而生。
聞景和是“臨淵人”中的一員,甚至可以算是出了名的老油條了。
尤其以“暴力祓除”和“不擇手段”的個人特色最為出名。
據幾年前和他合作過的臨淵人透露,此人看着小小一個,打起來比誰都猛,尤其一手不知名的劍招快準狠。往往别人剛剛反應過來任務對象是誰,他已經把任務對象送去該去的地方了。
後來,此人被“東哥”從他最初的組織挖到了自己麾下。此後,除了S級及以上的任務和“東昭快遞”之外,他就不被允許接單了。
聞景和最開始有向東哥反應過這個情況,被東哥以“你這樣很容易引起不正當競争”“斷人财路如同殺人父母”等理由規勸了。當然,最終以東哥在此人的追問下答應每年漲工資為結尾。
可憐的東哥當時還以為自己是以退為進,更勝一籌。現在的東哥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如果他有腸子的話。
聞景和在臨淵APP上走完一系列正當流程之後,開始浏覽有關這次任務的一大堆附件。
雖然這次任務對象的危險評級為A,但是,對方畢竟在封印下沉睡了十年,很難說這次危險評級的水分存在多少。況且,東哥也在任務單裡貼了一堆附件,還大倒苦水,提了很多什麼“我要睡覺”“我要度假”“我要和美女貼貼”之類的合理需求。
哎,不對,最後一個……嫂子同意了嗎?
總之,一堆附件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小子這次規規矩矩地完成任務,好好珍惜這次祓除機會,這次不成的話,下次可能就遙遙無期了。另外,這次有許多雙眼睛盯着咱們,别把人丢在國外喽。
聞景和心領神會地笑了出來,随後關了臨淵APP。
伴随漸近消失的腳步聲而來的是,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笃笃笃——”
門外傳來有些沙啞的男聲:“景和,你在嗎?”
聞景和扶着矮書桌站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連忙說:“來了來了。”
聞景和拉開門,是一位文質彬彬、面色有些憔悴的白大褂先生。
聞景和見他如此,心裡有了另一番考量,放柔了聲音:“Dr.納西塞斯,有事嗎?”
納西塞斯先生站定在門口,把護目鏡推到額頭上,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來,笑着問:“阿野在這兒嗎?”
來了來了,開口必然問阿野。
聞景和心裡在吐槽,嘴上卻在疑惑:“他回他房間補覺去了。怎麼,他不在房間嗎?”
納西塞斯先生低頭默了幾秒,像是在思考B計劃,給出了回答:“他沒在。你能幫我修理一下‘荷魯斯’嗎?”
來了來了,這“啟用Plan B”式的發言終于也輪到我頭上了。
不過,修理“荷魯斯”……這次的合作方也包括那位大姐頭的組織嗎?
“你們也去嗎?”聞景和邊詢問着,邊轉回身去關上筆電。
“修理當然可以,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總用‘那個’比較好哦。”聞景和快走幾步,去衣架上取了一件白大褂,好心地提醒他,“用的次數多了,身體會崩潰的。”
“我會注意的。”納西塞斯先生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
啊哈哈,信你拿“荷魯斯”不玩命,不如信上帝把聖子派過來給我當隊友。
聞景和三兩下在T恤外套上白大褂,換好運動鞋,邊關門邊說:“走吧,畢竟我還是希望祓除任務的安全系數能提高一點的。”
“請吧,代斯少爺。”納西塞斯先生行了一禮,像紳士一般優雅。
“聽您的,尊敬的第三聖子。”聞景和學着納西塞斯先生的樣子回禮,回完禮見他不動,連忙推着他走,“啊呀,行了,快走吧,一會兒我也要檢查一下我的武器。”
微風輕輕吹動着兩個白大褂的黑頭發,陽光毫不吝啬地照耀在他們身上。
與此同時,被提到的“阿野”正在經受“黑貓魔法師”的“封印”,将羽翼“封印”起來,而另一位遠在蘭格國的黑發青年則在噩夢中掙紮。
在層層雲霧、重重天阙之上,方正的棋台上兩枚圓潤的黑白玉棋子開始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