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劍散發着濃郁的魔息,閻十七執劍間,直沖向白磷的眼睛。
忽的,一陣利刃間相互撞擊的聲音清脆響起,雲婠婠聽着那聲音,心中暗道不好,她将白磷化作利刃的尾翼給忘記了,待她看見時,尾翼已經往閻十七那裡掃去。
雲婠婠一掌将毒息甩到了地上,她淩空閃至閻十七身後,握住他的手,控着他的劍,将自己的魔息渡到了九幽劍上,九幽劍與尾翼相撞擊發出了震天刺耳的聲響,雲婠婠将所有的傷害渡到了自己身上。
她喉間腥甜洶湧,蓦然咬緊了牙關。
這白磷催的這般兇,渾身又是亂七八糟的魔息,那操控之人要控制如此的龐然大物,定然不敢離得太遠。
她虛擡起閻十七的手,九幽劍浮于他們的掌心,魔息如黑雲一般纏繞上了劍身,凝聚至劍尖一點,随着魔息凝聚的沉重,九幽劍在争鳴中似有雲電流過。
白磷的尾翼被重重擊飛,它險些跟着尾巴被甩了出去,幸好周身忽然濃郁的魔息讓它穩住了身形。
它看着那凝聚在劍尖的雲電魔息,眼中有一時的惶恐,似乎在那個時候它有了些自己的神志,隻是這種惶恐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便是它癫狂至極的咆哮。
瞧這架勢,救是沒法救了,隻能讓它在死的時候少受些罪,也算是對它懵懂無知的獎勵。
“十七,你可要看清楚了。”
雲婠婠話落,九幽劍的劍尖處,雲電魔息似閃電一般劈向了白磷,正中白磷的眉心,白磷凄厲的咆哮了一聲,巨大的身軀胡亂的扭動着,将周圍的樹木撞的東倒西歪的。
雲婠婠半眯着眼睛看向迷霧林深處,在魔息與白磷碰撞的時候,震蕩的氣流有那麼一瞬間驅散了那裡常年不散的山霧,慣常青翠的山林裡,卻藏着太多的腌臜。
她輕聲道,“可看清了?”
閻十七默默的點了點頭。
“白磷徹底失去理智,最多不過一刻,若他們不死,我們便要與它同葬。”雲婠婠貼近閻十七耳邊似咬着耳朵低沉着說:“這事兒十七若是辦得好,本尊送你一件心儀之物如何?”
随即她将劍放回閻十七手中,攬過他的腰身,輕輕一推,将他送了出去。
閻十七穩穩停下,耳朵紅的如梅花一般,他這是又被自家尊上給調戲了,便是這般不分場合随心所欲,卻仍是勾的他心緒難甯。
他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眼神一轉已變得淩厲萬分,他看了一眼迷霧林深處,帶着肆虐的魔息沖了進去。
如今閻十七去了後台打怪,溫霁意還昏迷不醒,她着實沒什麼興緻與白磷在這裡掙個你死我活,雲婠婠随意的從鎏月戒裡取出了紫雲環钗作下封禁,将白磷困了起來。
白磷氣勢洶洶的攻勢被封禁擋下,更是不遺餘力的吐着毒息想要将封禁打碎。
雲婠婠俯瞰着白磷,神情是慣常的倨傲,但掌中的魔息卻是源源不斷的加固着封禁。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站在顯眼的地方吸引白磷的目光,至于白磷身後的那些魔族,便都交給閻十七就是了。
隻是若是在白磷徹底失去理智前,不能将操控它的魔族盡數滅殺,那她這封禁也不過是徒勞之功,破碎便在一瞬之間。
迷霧林深處傳來一陣陣刺鼻的血腥味兒,想來是閻十七已經斬殺了不少的蚩焰魔族,就着這個速度,不過半刻鐘,事情便能了結。
雲婠婠攥緊了手裡的魔息,封禁也随之收緊。
世人皆會垂死掙紮,魔族也不例外,生死一線之際,他們隻會将白磷催的越發癫狂。
似乎是為了印證雲婠婠的想法,白磷在封禁裡仰天嘶吼過後,竟直接用腦袋往封禁上面撞去,雲婠婠神情一凝,封禁上的魔息在白磷不遺餘力的撞擊下潰散了不少。
若不是她傷上加傷,她又怎會如此被動。
雲婠婠難得的雙手捏決,封禁内的魔息化作了萬千尖刃向着白磷刺去,雖說它皮肉有鱗片護着,傷不了它的筋骨,但身軀上還是留下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血窟窿。
皮肉的疼痛消耗了它的力道,它滑下了幾寸,顯得有些無力,鮮血将封禁染紅了一片。
過多的消耗魔息,雲婠婠皺眉咽下了喉間的洶湧。
她氣弱的喘息了一聲,看着白磷有氣無力的蜷縮着,心下放松了些。
“嘶嗷……”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将密林周圍的樹木都震蕩的往後仰去,雲婠婠有些不理解,剛才還要死不活的白磷在不過幾息之間就又變得狂躁了起來,它眼生三瞳,神情嗜血,顧不得身上還流血不止的血窟窿,鱗片矗立,帶着一副想要将她碎屍萬段的兇狠。
它身上的雜亂魔息比之前都要濃郁,閻十七此刻應該已經滅殺了大部分蚩焰魔族,想要支撐白磷達到如此魔息,那剩下的蚩焰魔族隻能窮盡自己一身的修為。
便是以命換命。
這蚩焰,還真是不容小觑,為了殺她,竟能走到以命換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