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便見他手中的青玉折扇像是剛折了春日嫩芽般在糅雜的魔息裡偏出了一縷青色,形如青蘇流光将聽閣裡的衆魔敲了個遍。
如此魔息,便是讓衆魔都注意了過來。
青玉折扇落回他手中,又是公子溫文爾雅。
“各位都是魔界名氣在外的魔族,何必為了區區一枚丹藥大打出手?”
衆魔倒是無話可說,畢竟這說話的是拍下了丹藥的人。
“今日這萬解丹就算本公子拍下了,錢本公子照給,至于是哪位有緣人所得,本公子便也不計較。”
不愧是财大氣粗啊,雲婠婠腦子裡突然閃現了一句話:今晚全場的消費由趙公子買單......
就,特别契合現在的意境。
衆魔本就摸不清是從哪裡打起來的,如今有人圓場,自然也是難得再打,再看聽閣裡一片狼藉,雖說沒有魔族殒命,可鮮血淋漓、殘肢斷骸的遍地都是。
縱然雲婠婠知道魔族便該是這樣的,也忍的臉色微變。
在陣法外看熱鬧的護衛魔族見着聽閣裡冷靜了下來,獨攬風月也未有損失,便面不改色的将陣法撤了下去。
掌櫃的急慌忙慌的走進聽閣,向着他們問道,“公子,可無恙?小姐,可無恙?”
雲婠婠淡淡的看了那掌櫃的一眼,帶着閻十七便回了寐閣,她現下隻想沐浴更衣再順便緩緩心裡的不适。
剛進房間,雲婠婠便是吩咐道,“備浴。”
在寐閣裡沐浴雖說不及在重雲殿裡舒适,但這全身浸入熱水裡的感覺還是讓雲婠婠得了幾分滿足,她懶散的靠在木桶上,看着薄紗外站着的閻十七,聲音被熱水濕軟了腔調,她軟軟道,“今日可看出了什麼來?”
“那奴仆是故意跌倒的。”
“嗯,十七看的真好,那你說說,為何獨攬風月敢将所有魔族用陣法隔絕在聽閣裡面,要知道這裡面可有二十幾個曾夜宿寐閣的貴族。”
“在獨攬風月内不可動武,這是獨攬風月百年前立下的規矩,魔引香珍貴,趨之若鹜的貴族比比皆是,這一規矩便就此立下了。”
“還有這種事情,這獨攬風月真是讓我驚喜不斷啊。”雲婠婠心中的疑惑頓解,“不過,想來這獨攬風月的閣主也不想将事情鬧的太大,我看那些金貴的貴族也不過是被試探了一番,沒怎麼動真格的。”
閻十七垂首,“隻是今日十七未曾出手,看來十七的嫌疑如今是最大的了。”
“嗯?十七是怨我束着了你?”
“小姐知十七不是此意。”
雲婠婠輕笑了一聲,這微不可聞的笑聲落進了閻十七的耳朵裡,他神色不自然的紅了耳郭。
她故作咳嗽,正色道,“那陣法......”
“是小姐親賜三城城主的守護陣法,十七這便傳信淮斂嚴查城主府。”
“不,事情太過巧合,我要親自去。”
“是。”
閻十七正欲走向屏風後将衣衫取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身形一頓,問道,“何人?”
“奴婢奉溫公子之命,送新衣衫來給小姐,公子說,今日未能護好小姐是他的疏忽,請小姐容他賠罪一二。”
雲婠婠原是想拒絕的,可想起那粉色嬌嫩,覺得那溫公子溫文爾雅的氣質,眼光總不至于與閻十七是一樣的吧。
“便向我謝過溫公子,這歉意我收下了。”
閻十七開門,收下了侍女手中的衣衫。
侍女又道,“公子言,若小姐有空,他願親自賠罪。”
“好。”
“奴婢告退。”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雲婠婠道,“拿進來。”
閻十七捧着衣衫的動作一頓,她這是又歡喜上了溫氏公子不成,便是如此急切的想要看到,他神色不明的捧着衣衫走了進去。
雲婠婠倚着下颌瞧着,幽紫色與淺紫色相合,深邃又不寡淡,确實比粉色嬌嫩好看的不是星點半點。
她擡手,水珠凝在白瓷般細膩的肌膚上,再以潤圓的姿态落入水裡融為一體,雲婠婠俯靠在木桶邊沿,用指甲輕挑起衣衫,觸感綿軟的如雲霧在側,便是極品衣衫也不過如此。
閻十七垂首的目光凝結,雲婠婠柔軟的指腹就摩挲在衣衫邊沿,他隻是微微擡頭,便看見了她裸//露在熱氣袅袅裡的肌膚,他眼神蓦然變的炙熱,呼吸一滞,複又低下了頭。
雲婠婠挑不出衣衫不好的理,便将目光放到了閻十七身上,隻見他頭埋的極低,好似害羞了一樣。
她起了壞心思。
“怎麼?還知道害羞?”雲婠婠低聲淺笑,“當初我傷重昏迷的時候,是誰不讓綠瞳伺候,整日整夜都與我待在一處的?”
“又是誰,趁着我傷重下不了榻,管着我喝水,試了水溫,連杯都不給換的?”
雲婠婠說的這般故意,可閻十七硬是低着頭不發一語,她隻能軟着嗓音繼續說着,“嗯~~還是說,重雲殿藥浴的那次......”
“十七,十七想起還有些事情未吩咐下去......”
話未說完,人已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