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一臉憤怒，說：“你别說話，聽我說。我跟你說，遠足不是要設計班旗嗎？張昱辰攬了這個活，收集班裡意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表意見，張昱辰就自己畫，現在畫好了，準備交上去了，哎呦，突然一群人說張昱辰畫的怎麼怎麼樣，應該加什麼，用什麼顔色，她媽的，我靠，去他媽的，當初讓你們提意見的時候，你他媽上哪裡去了！去死吧！她媽的，一幫神經病，媽的，張昱辰罷工不幹了，但是現在，沒人改！去死，活該吧！一群人叭叭叭說了一堆意見，有意見又沒能力改！不對不對，應該隻是想挑事！”
顧輕舟聽胡蝶瘋狂輸出。
胡蝶又說：“我早說了，七班就是一幫傻逼集合的地方！傻逼的班主任，加上一群虛情假意的人！媽的，一群傻逼！我靠！老娘真他媽服了，早他媽的去幹嘛了。有意見他媽自己畫！我倒要看看，明早截止交的時候，他們會不會改！還是打算把張昱辰的原稿交上去！”
胡蝶緩了一會，深呼吸幾口，心裡默念了幾句心平靜和，說：“我發洩完了，你回去吧。”
顧輕舟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說：“那我回去了？”
“嗯，我去吃夜宵了。”胡蝶潇灑的離開了。
不過，顧輕舟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認為她還在生氣。
胡蝶已經向她吐槽過無數次七班的騷操作了。七班的問題大概是從分班開始後就沒停過。而關于七班的問題上，胡蝶不需要她發表任何意見，隻需要傾聽就夠了。
＊
2023.3.18，遠足。
七點鐘的時候，高二年級全體學生在田徑場集合。顧輕舟轉過頭來跟桑柔聊天。
顧輕舟說：“桑桑，你書包裡裝了什麼東西？”
桑柔說：“一盒巧克力，還有一小包糖，兩個面包，一瓶牛奶，還有一把傘。”
顧輕舟笑嘻嘻：“嘿嘿，我除了傘和紙巾，其他的都是零食。”
桑柔一頓：“你提醒我了，我沒帶紙巾。”
顧輕舟說：“沒事沒事，我有啊，一個人帶就好了。”
忽然，顧輕舟手機響了。
顧輕舟低頭一看，是林若打來的微信電話。
還沒有出發，這會田徑場上還吵吵嚷嚷的。
顧輕舟：“喂。”
林若說：“顧輕舟，我沒吃早餐，你給我帶個面包來。”
顧輕舟：“你怎麼沒吃早餐啊？”
林若說：“今天五點四十就起了，我哪有什麼時間吃飯。”
顧輕舟一頓：“你是去當探路者了？”
“探路者”說白了就是像志願者一樣，在遠足經過的大路上維護秩序。各班班長和體委都得去。他們六點鐘集合，一大早就出校門去站崗。
昨天傍晚，牙書記和年級主任已經帶着他們踩點了。
林若嗯了一聲，又說：“你随便看看吧，幫我帶個早餐就好，什麼都好。我一會給你發個定位，你路過的時候，記得給我。”
顧輕舟說好。
顧輕舟看着食堂那邊的方向。還是有少數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
顧輕舟脫下書包，說：“我去買個早餐。”
桑柔說：“我也跟你去。”
“好。”
顧輕舟和桑柔把書包遞給蘇念和姜煙。兩人跑過去。
“桑桑，你去是為了給秦神買早餐？”
“嗯，他應該也沒吃。”
“萬一秦神吃了呢？”
“那我就多吃一份呗。”
……
出發前，年級主任說：“各班派一名同學扛旗，記住啊！人能倒，旗不能倒！”
班長不在，一切由副班長負責。
甯虞去拿了旗，顧輕舟說：“副班，給我拿着試試。”
甯虞遞過來，又說：“這個挺重的，你小心些。”
顧輕舟說好。她接過班旗，旗杆是竹子做的，有些沉。她跟随年級主任地指示揮動班旗。
顧輕舟回頭對着桑柔說：“桑桑，你畫的這個班旗真棒。我看了一圈，就屬你的最好看！”
桑柔笑着說：“謝謝。”
她們幾個站前面，她大概也看了一圈。所有班旗的底色都是正紅色，圖案有龍、有動漫人物……總之應有盡有。大家各有各的特色。她雖然畫的不錯，但沒有顧輕舟說的那麼誇張。
出發的時候，她們是跑着出校門的。
顧輕舟扛得有些累了，把班旗扔給祁爍。話不多，就留下一句：“這班旗那麼重，你好意思讓副班拿着嗎？”
祁爍一句話不說，默默接過。
……
遠足沿路路上，一直有探路者在馬路邊維護秩序。大概五米一個。
他們前面還有牙書記和年級主任帶隊。一班是第一波走的。後面按着班級順序排隊。
桑柔在文化河道那邊看到了秦霄。秦霄負手而立，跟前面的年級主任打招道。
牙書記落伍後面了。
年級主任走後，桑柔順着人流走過去，拿着早餐，走近秦霄。
秦霄看着她走過來，腦海中閃過上周六。桑柔那一句“我喜歡你”，讓他心髒驟停。她忽然挂了電話，他打了很多字，删删改改，冷靜下來之後，看到了徐彥給他發的語音。
徐彥說：“霄哥，剛剛林若跟我說，她們幾個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蘇念說，她對我有好感。”
徐彥語氣裡藏不住的喜悅。
秦霄看着屏幕上的字，又删了一遍，打成：你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一中不算大，但是自從上次他得知自己的心思之後，他刻意不去見她，也真的沒再撞見過。今天這一面，倒成了兩人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見面。
桑柔走近他，一雙眼睛清亮，問：“秦霄，你吃早餐了嗎？”
秦霄回過神來，搖頭：“沒來得及吃。”
桑柔把手上早餐遞過來：“給你。”
秦霄一頓，問：“給我買的？”
桑柔點頭：“嗯，剛剛林若給輕舟打電話，說她出發的早，沒得吃早餐。我就想着，你也是班長，估計你也沒吃，我給你打消息了，但是你沒回，所以我就給你買了一份。”
秦霄接過，問：“你吃了嗎？”
桑柔笑眼彎彎：“吃啦。”
秦霄嗯了一聲，他看着遠去的一班隊伍，說：“快跟上去吧，不然一會找不到你朋友了。”
桑柔點頭，擺手：“那我先走了，拜拜。”
秦霄看着桑柔的身影離開，他低頭看着手上的早餐。一份餃子，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還挺多的。
另一邊。
徐彥看見顧輕舟和蘇念等人，他看了一眼蘇念，眼前一亮，又很快移開視線。
徐彥喊：“顧輕舟。”
顧輕舟正和姜煙聊天呢，聽到有人叫她，循聲看過去。她們為了等桑柔，刻意放慢了步伐，此時已經落伍到三班的隊列裡。
徐彥看着她。
顧輕舟感到莫名其妙，走過去：“幹嘛？”
徐彥盯着她手上的東西：“有吃的嗎？”
顧輕舟警惕地把手上的早餐放到身後，她說：“這是林若的早餐。”
徐彥餘光瞥向她書包裡，又問：“那你有其他吃的嗎？”
顧輕舟如實說：“我包裡都是零食。”
徐彥：“行吧，你走吧。”
他已經叫慕言買早餐了，叫她隻是想看一眼蘇念。
顧輕舟哦了一聲。
蘇念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個三明治面包和一瓶礦泉水。徐彥愣了一愣。
顧輕舟退到一旁看戲。
蘇念沒說話，目光平靜地看着他。徐彥連忙伸手接過，問：“你，你吃過早餐了？”
蘇念嗯了一聲，又說：“走了。”
徐彥：“哦哦哦，哦，好的，謝謝。”
他看着蘇念的身影離開，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