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憐和女生一直走。姜憐手上拿着那根打死蛇的木棍在手上,作為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忽然,後面傳來狗叫的聲音。
姜憐和女生回頭看。青年穿着警服,手上牽着搜救狗,看那架勢,顯然是跑過來。
女生害怕地躲到姜憐身後,偷瞄着青年。
姜憐和他對視了一眼。
姜憐往後拍了拍女生的手,輕聲安撫她:“沒事,是警察。”
青年拿出通訊器,向對面傳出去方位。
青年走過來,拉着搜救狗的繩子收了收,問:“姜憐和楊慧姿,是嗎?”
姜憐點頭:“對。”
楊慧姿點頭。
過了兩分鐘,有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察過來。青年剛要走,姜憐連忙問道:“警官,可以背我回去嗎?”
青年緩慢地回頭。
楊慧姿震驚地看着她。
姜憐無視兩人的目光,彎腰撩起了褲腳,一直拉到膝蓋,露出一雙充滿血迹的腿。
姜憐說:“警官,我走不動了。”
楊慧姿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憐的小腿,斑斑點點的血迹,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傷口一看就是剛有的。
可是……姜憐跟她走了很久……
青年眼底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心疼。
光線從森林的縫隙中照下來,姜憐臉上還帶着泥巴,臉部髒兮兮的,頭發亂糟糟的,可是眼神異常堅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青年走了過去。
姜憐眼神忽然下移到地上那隻狗。
青年注意到這一點,把狗的繩子收了收,往後牽。他說:“别怕,這狗不咬人。”
姜憐點了點頭。
此時,幾位警官已經走到她們前面。
青年把狗繩遞給一旁的警官,在姜憐面前蹲了下來。他說:“上來。”
姜憐扔丢那根木棍,毫不猶豫地摟住他的脖子。
青年看了一眼那根木棍,他清楚地看見上面有血迹,他若無其事地問:“這是什麼?”
姜憐摟了摟他的脖子,趴在上面,說:“拐杖。”
青年:“……”
姜憐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她說:“打蛇的。”
青年手一頓,問:“不怕嗎?”
姜憐收緊手,說:“怕,怕死了。”
青年不再說話了。因為他感受到這姑娘趴在他身上,呼吸故意灑在他耳邊。
姜憐問:“警官,你叫什麼?”
青年說:“江沉。”
姜憐:“哪個江,哪個沉。”
江沉說:“江水的江,下沉的沉。”
姜憐:“我以為是生姜的姜,耳東陳的陳。”
江沉不說話。
姜憐又說:“警官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江沉說:“許是認錯了。”
姜憐凄慘地笑了笑,說:“或許吧。”
身後慢慢沒了聲音,他的右肩衣服被淚水打濕。江沉眼底劃過痛苦之色。
姜憐沒再吱聲。江沉疑心她睡着了。
大概走出了這片森林。楊慧姿回到車上跟着其他人一起。
江沉叫了姜憐幾聲:“姜小姐,姜憐……”
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回頭看着她。她趴在他肩上,他看不到她的臉色。
江沉又喊了兩聲:“阿憐。”
身後的人沒有反應。
忽然,旁邊的警官說:“不是,你小子,這女孩的臉色都白成什麼樣了,顯然是暈過去了。”
說着,旁邊的警官從江沉肩膀上抱下來人。
江沉這才看清,姜憐的臉色有多蒼白無力。随從的軍醫過來看。
這時,一個警官走過來,說:“她們是踩空了,摔下坡去的。這女孩之前在森林裡就暈過一次,腰上應該也有傷。”
軍醫檢查了一遍,說:“得趕快去醫院看看。”
軍醫話音剛落,在場的人迅速行動。江沉把姜憐抱起來,放到後座。
到了車上,車輛快速開着。主駕駛的警察看着後視鏡——江沉輕輕擦去姜憐臉上的泥巴,動作輕柔,眼眸溫柔又心疼。
警察笑道:“我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返回來救人。怎麼,以前的女朋友?”
江沉嗯了一聲。
“不過你這張臉不是毀過容嗎,她能認得出來嗎?”
江沉想到那場大火。他看着姜憐的面容,說:“認出來了。”
從姜憐哭的那一刻起。他們都心照不宣地保持這個秘密。
她是個嬌氣的女孩,怕狗,怕蟲,怕蛇。他沒想到四年過去了,她居然敢殺蛇。
到了醫院,醫生說:“身上的劃痕回去養養就好了,但關鍵是她的腰椎,傷的有點重。”
江沉手指蜷縮了一會。
……
姜憐醒的時候,沒看見江沉,不過她床頭櫃放了一束康乃馨。
是她喜歡的花。
姜憐在醫院待了幾天。出院後,她跟随所裡的金牌律師沈律師一起上法庭,她在一旁做助手。
沈律師問:“傷好多了嗎?”
姜憐回過神來,說:“嗯,好多了。”
沈律師說:“這件案件,警方那邊已經在處理了。你不用擔心了。”
姜憐說:“我知道了。”
沈律師又說:“這件案件牽扯得挺多的。”
姜憐愣了一下,沒多問。
陳裴循是緝毒警察,她們幾個女學生被拐賣,屬于綁架事件,兩者相連,不用想也知道,邊境那邊大概出事了。
沈律師笑了笑,說:“我挺喜歡你的性子的,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姜憐一頓,說:“公安機關那邊會處理好的,不是嗎?”
沈律師:“是。”
姜憐從法院出來之後,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區。她剛上樓,一個男人忽然跑過來,手上帶着刀,他身後還有人追趕。
姜憐猛地跑進小區裡。
男人跟在她身後,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姜憐被一股力往後扯,男人把刀抵在她脖子上。
男人說:“不許動。”
姜憐梗着脖子,一動不敢動。她看着追上來的便衣警察,看見了為首那個警察,是她之前在森林裡見過的圓臉警察。
姜憐跟他對視了一眼。
男人對着圓臉警察說:“把槍放下!”說着,刀往姜憐脖子上壓了壓。
姜憐不敢亂動。
圓臉警察把手槍放在地上。男人又說:“踢過來。”
圓臉警察看了姜憐一眼,把槍踢了過去。男人低頭撿槍的時候,姜憐趁機把男人撂倒。刀劃過她的側臉。
圓臉警察快速跑過來,撿起槍,給男人套上手铐。手下人過來,把男人帶走。
圓臉警察看着姜憐,收了槍,伸出手跟姜憐握手。他說:“好久不見。”
姜憐淺笑着點頭。
圓臉警察說:“我姓木,叫木隽。”
姜憐頓了一下,問:“哪個木?”
木隽說:“雙木林的木。”
姜憐點頭,說:“木警官好。”
木隽問:“剛剛那招,練過?”
姜憐頓了頓,說:“嗯,從前有人跟我說,律師是個高危職業,容易被人打,讓我練點防身術。”
木隽笑了笑,沒再多問。他說:“記一下我号碼吧,最近可能不太平,如果有事,你就直接打我電話。”
姜憐點了點頭:“1991……”
木隽笑着告别了姜憐。
……
一天,姜憐在回小區的路上,被人打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