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個鐘頭,燒烤沒了。
秦霄起身去燒烤,桑柔緊跟其後。
錢正浩看着桑柔的背影,沖着葉映喊:“映姐,你當年那個決定……”
葉映知道他要說什麼,一個眼睛掃射過去。錢正浩一個激靈,酒徹底清醒。
葉映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眉眼卻比剛剛冷上了幾個度。
孟明瑾被迫拉過去。
秦霄熟練地操作着。孟明瑾在一旁,不解地說:“為什麼不讓家裡阿姨來弄?”
秦霄手一頓,說:“可能自己烤比較有意思。”
孟明瑾:“那賺錢的意義是什麼?”
秦霄:“為了衣食無憂。”
孟明瑾:“既然是求無憂,那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為什麼不用錢來解決?”
秦霄罕見的沉默。
桑柔道:“因為快樂是無價的。金錢對媽媽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的。相比之下,他們的情緒價值更重要。”
孟明瑾:“可是他們也不來幫忙啊。讓我們自己烤,那有什麼快樂?”
桑柔:“……”有道理。
孟明瑾小聲嘀咕:“真虛僞。”
自己累了不想弄,又想吃,所以就勞役他們小孩子。
秦霄頓了頓,說:“貌似,你好像什麼也沒幹。”
孟明瑾擡頭看他:“……”
秦霄歪了歪腦袋看他,眼神直白。
孟明瑾理直氣壯:“你是哥哥,當然得你看。”
開玩笑,他的手怎麼能幹這個。
秦霄無奈。
*
晚上十一點半。
場上隻剩下桑柔、秦霄、秦麗、沈卉和葉映。
孟明瑾被勒令回去睡覺了。孟文禮、錢正浩、賀峰三人也各回各家。
桑柔和秦霄躺在墊子上,仰望星空。桑柔指着天上,問:“秦霄,那個是什麼星星。”
秦霄說:“應該是金星。”
桑柔點了點頭。
秦霄認真看着天空。桑柔一會看他,一會看天空。
過了一會,桑柔問:“秦霄,要不我們去用天文望遠鏡去看星星吧?沒準能看見你喜歡的行星。”
秦霄一愣,從地上彈起來,偏頭問:“你這有天文望遠鏡?”
桑柔跟着起身,點頭:“對,我買了兩台天文望遠鏡,一台送你,還有一台我自己留着。”
秦霄眼睛一亮,笑着問:“在哪?”
桑柔說:“三樓。”
“走,我們去三樓。”秦霄拉着桑柔的手從屋内跑,路過三個大人的時候,秦霄扔下一句,“我們去三樓。”
秦麗看着他們的背影,笑的無奈:“這孩子冒冒失失的。”
葉映表情倒是平靜,隻道:“到底年少。”
沈卉說:“年輕就是不一樣,玩了那麼久,精力還那麼旺盛。話說,阿映,三樓有啥啊?”
葉映說:“桑桑收藏了天文望遠鏡,八大行星模型。”
秦麗說:“難怪阿霄那麼激動。”
她目光溫柔含笑,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她的兒子本該就是這樣的,無拘無束,熱烈張揚,對待喜歡的東西充滿熱情和激情。他還年輕,本該自由奔放,熱烈潇灑。
而不是像這三年裡,他坐在她床前,崩潰大哭,懇求她活下來。
葉映走過去,躺在剛剛那兩人躺着的地方。她躺下,兩隻手抱着後腦勺,一隻腿放平,另一隻正常彎曲,神情悠哉悠哉。
葉映說:“管他們幹嘛,兒孫自有兒孫福。”
沈卉就着葉映身旁躺了下來,說:“拉着桑桑走的人要不是秦霄,你第一個急。”
葉映說:“她有分寸。”拉着桑柔走的,要不是秦霄,桑柔也是不會跟人走的。
秦麗躺在葉映身邊,她笑着說:“這兩個孩子,确實相互信任。”
沈卉說:“畢竟從小到大的情分。”
秦麗笑容淺淡,說:“可惜了,我不能看到他們的未來。”
葉映沒說話,枕在後腦勺的手指微不可察動了動,不小心勾到一根頭發,頭皮痛了一下。
沈卉愣了幾秒,岔開話題,說:“這次疫情,學生們關注放假。打工的,倒是什麼也不敢想。我們律所有個姑娘,90後的,一個月三千多,那姑娘身體不好,靠着中藥調理,每個月在中藥上就去了五六成錢了,還有房租水電費,根本不敢生病請假。”
葉映說:“打工的,更在意錢,請一天假,那一天工時費沒了不說,全勤獎也沒了。”
秦麗說:“畢竟成年人身上壓的不是隻有自己的生計問題,還有家庭開銷,人情往來。”
沈卉說:“說到人情世故,我記得剛畢業那年,同事結婚,領導辦宴會,哪哪都要錢去随禮,不給的話,律所裡所有人都給了,你不給就成了另類,那就不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