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亭:“你對你桑伯父實屬有點偏見了。”
祁爍忽然停下來,那雙眼睛又黑又沉,看上去冷漠至極,語氣甚至帶着三分厭惡:“别跟我提他。”
“得,我不提他了,”薛長亭退一步,又問,“那你什麼時候轉回二班,跟我一起學文?你不選文之後,我在二班都沒有對手了,一點競争壓力沒有。”
祁爍面無表情:“這話你說給林若聽,她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競争壓力。”
薛長亭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自顧自地說:“林若數學不行啊。”
祁爍語氣冷冰冰的,說:“林若能打的你懷疑人生。”
這句薛長亭聽懂了。他說的話要是讓林若聽到,林若能動手打人。
出了法院,祁爍腳步邁向左邊。
薛長亭連忙道:“哎,你走錯路了,回家的路不是這條。”
祁爍丢下一句:“我去拳場。”
*
沈卉走過來,看到她看着兩個男生的背影發呆,問:“認識剛剛那兩個男生?”
桑柔回過神來,說:“有一個是同班同學。”
沈卉:“祁少?”
桑柔頓了一下,說:“是姓祁。”
沈卉說:“那是祁氏總裁的外甥,跟他媽媽姓。日後離他遠些。”
兩人起身,出門。
桑柔:“嗯,我知道了。”
沈卉難得逗她,笑道:“不問為什麼?”
桑柔搖了搖頭,說:“就算幹媽不說,我也不會跟他們有交集。”
秦霄說的沒錯,她怕生,能邁出第一步去跟蘇念她們交朋友,其實對她來說,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氣。更重要的是,蘇念她們是女孩子,跟女孩子交流起來會大大減少她心裡的不安。
沈卉摸了摸她的頭,說:“你日後不打算接手盛越,像這種人際關系,如果對你沒有情緒價值,那你就沒有必要去接觸。而且,祁氏的少爺是個脾氣不好的主。我怕你跟他起沖突。”
桑柔說:“嗯,我知道了。”
沈卉親自開車,桑柔坐到副駕駛。
沈卉說:“不知道阿映今天幾點下班。”
桑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媽媽下班不按時。”
沈卉:“待會我問問她,要是沒空就算了。晚上帶你出去吃點好的。”
桑柔:“好。”
*
靜軒茶館。
桑柔随着沈卉走到前台。
前台有一個穿着新中式馬面裙的女子走過來,問了一句:“請問是沈卉沈女士嗎?”
沈卉:“是我。”
女子一隻手放在腹部上,另一隻手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我給您帶路。”
桑柔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上下看了一番女子的裝扮。女子穿着白色的繡花上衣,下身是淺綠色的馬面裙,上面印着竹子。頭發用發簪盤起來。
氣質溫婉大方。
屋内氣溫溫涼,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淺淡且清涼的茶香味。
女子領着她們穿過走廊,一座小橋,然後走上樓梯,坐到雅間裡。
桑柔看了一圈,屋内大多都是木制的裝飾。走廊過道旁屹立着檀色的柱子和圍欄,走廊兩邊是假山流水,種植各類花朵,過獨立小橋時,清澈的流水流過去,聲音清脆清靜。
樓梯的扶手也是木制的,沒有任何裝飾,古色古香。
到了二樓雅間,木制的窗戶和隔間,古檀色的。窗戶外面,一面對着湖,另一面對着一樓的大廳。
沒一會,兩個穿着漢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坐下來,開始為她們煮茶。溫杯、投茶、侯湯、沖茶、刮沫、淋壺、燙杯、出湯幾道流程下來,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女人起身,笑道:“請慢用。”然後,動作優雅地離開。
桑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看向台下。
沈卉問:“怎麼樣?”
桑柔:“茶香很淡,味道還可以。”
沈卉笑了笑。沒過一會,門外敲響了一聲,接着,一行人端着盤子走了進來,一道道美食擺在桌上。
桑柔一眼掃過去,桌上擺了很多精緻的點心。
八點整的時候,樓下傳來古琴的聲音,還有一個在舞台上舞劍。
男子彈琴,女子舞劍。
沈卉說:“這裡怎麼樣?”
桑柔說:“挺好的。”
沈卉:“這裡之前被祁氏拍賣下來,聽說祁家那位少爺也參與進來設計了。”
桑柔頓了一下。
沈卉感歎道:“年少有為啊。”
桑柔一隻手拿着茶杯,另一隻手用杯蓋刮沫,笑了笑,說:“幹媽下午的時候才說那位混呢。”
沈卉:“一碼歸一碼,沒人質疑他在商業上的天賦。”
桑柔笑問:“幹媽還懂這個?”
沈卉:“我不懂,這是你媽媽說的。我套用一下。”
桑柔一頓,“媽媽說的?”
“嗯,阿映似乎很欣賞他。”
台下傳來一句:“不問過往,隻因是故人;不問來意,隻因來自故土。”
桑柔一愣,擡頭看向樓下。
沈卉問:“怎麼了?”
桑柔說:“我之前跟阿瑾看過一部電視劇,裡面就有這句話。”
“估計串詞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