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對比過從前,也沒注意自己有什麼變化。
桑柔點頭,又補充說:“看上去兇巴巴的。”
雖然說,秦霄以前中二,但是架不住一身張揚的少年感,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陽光大方了很多。但是現在,人不愛笑,話不多,看上去沉穩内斂,有種生人勿近的氣質。
秦霄愣了幾秒,反問:“有嗎?”
桑柔想了想,說:“也不是兇巴巴的吧。但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秦霄說:“你都說了,那是以前。”
桑柔疑惑,皺着眉看他,好似在問“為什麼不能提以前”。秦霄被噎了一下,移開視線。
他心想,哪有人三年如一日不變的?那不是扯淡嗎?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有。
秦霄看向桑柔。少女臉上帶着明明白白的疑惑,跟從前一樣,什麼都寫在臉上。一樣的軸,一樣的固執。
關鍵時刻,陳叔叔說:“大小姐,學校到了。”
秦霄拿了傘,準備下車。
他說:“先下車吧。”
桑柔疑惑地看着他的背景,但還是乖乖下了車。
兩人在雨中一起走,忽然吹來一陣風,秦霄感覺到一點涼意,問:“冷嗎?”
桑柔搖頭:“不冷。”
秦霄點頭,然後又問:“教室裡有外套嗎?”
桑柔:“沒有。”
秦霄皺着眉想了一下,說:“要是一會冷了,你給我發個消息,我教室裡有外套。今天下雨,十月中旬了,天氣可能要轉涼了,你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聽着一如既往的關心,桑柔抿了抿唇,說:“我知道了,你也是。”
秦霄見她真的聽進去了,放心地點了點頭:“嗯嗯。”
*
桑柔走到班上的時候,顧輕舟正在班裡開窗通風,挨個窗戶開。
桑柔好奇地看着她。
顧輕舟開完窗,從桑柔旁邊路過,對上桑柔的視線,她沖桑柔一笑。
早讀開始的時候,紀興來了。紀興巡視了一圈,把桑柔和顧輕舟叫了出去。
桑柔和顧輕舟并排坐着。
紀興笑着說:“不用那麼嚴肅。我來查查你們的背誦情況。”
顧輕舟瞪大眼睛:“???”
顧輕舟問:“不是,老紀,咱們班有這個慣例嗎?”她怎麼就覺得這個規定是針對她呢?
紀興笑着說:“這個學期開始有。”
顧輕舟木着臉:“……我懷疑你針對我。”
“怎麼就針對你了?”紀興笑着問。
顧輕舟張了張口,剛想說她月考古詩題扣了三分,結果餘光瞥見滿分的桑柔,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顧輕舟哼哼兩聲,說:“反正你就是針對我。”
紀興攤開自己手上的卷子,說:“你這次考了134,如果古詩題滿分,那就是137,你作文這次沒發揮好,才得了54,再加兩分,你就是139,趕上蘇念了。”
顧輕舟瞪大眼睛:“不是,老紀,我對我自己都沒有那麼高的要求!你别對我抱太大的希望!”
而且,他怎麼就知道自己是不是這次運氣好,才考得那麼高的?
紀興像是知道她怎麼想的,不緊不慢地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正所謂厚積薄發。況且,你的基礎一直很紮實。你就是懶。”
顧輕舟一臉認真地說:“我沒有啊!你别污蔑我!我有很認真地背書的!”
桑柔忍不住餘光瞥向顧輕舟。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顧輕舟說自己不喜歡背書。
紀興:“那行,選修一背完了嗎?”
顧輕舟沉默兩秒,說:“沒有……不過這不怪我,是《老子》太繞了。”
紀興平靜地反問:“哦?你才背到《老子》?”
顧輕舟:“……”有種要死的感覺。
紀興看向桑柔,态度緩和了不少:“桑柔,你背到哪了?”
桑柔頓了一下,斟酌一下用語,她說:“選修一背完了。”
紀興看向顧輕舟,目光平靜:“你看看。”
顧輕舟:“……”
她表面沉默,内心活動十分精彩。那怎麼能一樣!桑柔是學神!六百九十九!這成績都逆天了都,她怎麼能比!而且,誰能一天老老實實背書啊!!要死了是嗎!她背不了一點,背不了一點!!
顧輕舟正色:“我會好好背書的。”她心想,會背,能不能背完再說吧。
紀興面不改色地說:“給你三天時間,把後面四首詩背了。周日晚,我檢查。”
顧輕舟:“!!!”
紀興看着桑柔,說:“背一下《春江花月夜》。”
桑柔點頭,開始背誦:“《春江花月夜》,張若虛,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桑柔背完之後,紀興滿意地點頭,然後看着顧輕舟說:“學着點。”
顧輕舟悶悶應了一聲:“哦。”
紀興:“進去吧。”
顧輕舟喪着一張臉回來,桑柔在後面不知道怎麼安慰。準備下課的時候,紀興讓大夥安靜,然後宣布以後抽背的事情。
一班開始出現不同的哀嚎聲。
顧輕舟趴在桌面上,欲哭無淚,說:“誰懂啊,背書,我的噩夢!我都背了十年了。”
從隻言片語中,桑柔得知了一個消息:之前年級部統一相互抽查背誦,但紀興不管他們背誦的事情,管他們相對松,就跟散養差不多吧。所以,他們對背誦這一塊就相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