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回來就要出去,就這麼見不得我?”
衛澈還躺在床上,伸手将人牽住。
許清禾用力想将他掙開,可這人傷勢漸好,身上的力氣早就恢複了,哪是她想掙開便能掙開的?
反而是床上的人用力一勾,竟直接将她攬到了床榻上抱住。
“你放開我,我有正事要做。”
“什麼正事,又要琢磨着改嫁的事?想都别想,陪我睡覺。”
後來無論許清禾說什麼,這人都插科打诨地不讓她離開,她便隻好又拖了幾日才出府,去了她的那間酒樓。
才在雅間中坐下,林曉便進來禀報道:“夫人,已經查清楚了,那日馬車上的飲子被下了江湖上的一種藥,一用功便會渾身無力。”
許清禾點頭,還好她想起了那日衛澈說的,自己是被下了黑手才會不敵那些刺客。
可不論是糕點還是飲子,都是輔國公夫人讓衛四送來的。
她忽地想起那日與輔國公夫人一同去往小鎮的衛芙,她看向衛澈的眼神,好像總有些奇怪。
竟不像是看待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而像是……
那般纏綿又脈脈含情,竟像是在看自己放在心上的意中人一般。
“那魏家的令牌呢?”
她将此事擱在心裡,又問起死士一事。
林曉回道:“我們隻查到,岑三姑娘與魏大公子和離時,似是去過魏家書房,而在此之後,魏家那能号令死士的令牌也正好丢了一塊。”
不管怎樣,以許清禾對魏鳴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朝自己甚至是衛澈下手的,但曾經動用死士想謀害自己性命的岑孟夏可就不一定了。
她便立即去遣人去尋岑孟夏,可幾日後再來酒樓詢問進度時,卻被林曉告知他們才尋到岑孟夏住處,那裡便已經人去樓空了。
顯然,是有人先他們一步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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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澈特意死皮賴臉地拖住許清禾,為的便是要搶在她前面将一切事情都查清。
昏暗柴房中,岑孟夏擡眸望着面前這個一身紅衣的男人。
衛澈長腿一勾,拖了把椅子坐下,居高臨下地望着坐在地上的岑孟夏,問道:“刺殺我與我夫人的那些死士,是你找來的?”
“是。”
衛澈略微揚了揚眉,訝異于她的直截了當。
“原因?”
岑孟夏忽地笑了:“想不到吧,是因為你那位溫婉端莊的大姐姐,是她尋到了我,幫我促成了這事。”
她是看不慣許清禾,但也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地被人當槍使。
她的父親兄弟已經不在了,自然也看不慣旁人阖家歡樂。鬥吧,都鬥起來吧,父子夫妻,兄弟姐妹,通通都鬥起來吧!
卻不想,面前的男人竟一臉平靜。
岑孟夏忽覺不對,面上神情僵住,半晌才道:“你已經知道了?”
衛澈并未答她,轉身出了柴房。
守在一旁的下屬便立即湊上來低聲道:“衛大姑娘已經抓到了,世子要如何處置?”
“帶去屋内,将外面守好。”
京郊别院中,小屋雖然樸素,但該有之物一應俱全。
衛芙雖是被狼狽地綁着扔上馬車的,但進入屋内後,卻施施然坐在了床邊軟榻上。
衛澈提步進屋,拍了拍衣上風塵,素來含笑的玉面上并無笑意,看着竟比霜雪還要冷些。
“為何害她?”
衛芙撐着下颌支在軟榻的小幾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誰要害誰?”
衛澈神色更冷,他在衛芙面前負手而立,垂眸将她望着,涼涼道:“大翎律法,殺夫者重罪,衛大姑娘确定還要與我裝傻?”
衛芙愣了一瞬,轉而笑道:“原來你都查到了啊。那是他該死,當初若不是他非要求娶,我又何必非得出嫁?是以,我若要回府,自然也就隻能慢慢地給他下藥,将她給毒死咯。但你也别拿這事要挾我,此事我既然做了,那便自然不怕死。”
“不過…你要殺我,替你那郡主報仇?”
衛澈冷眼看着,面前這人本來還算沉靜,但卻很快掩唇咯咯嬌笑起來。
“謝祁,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裝扮得天衣無縫吧?”
“若我當真死在這裡,自然有人能将你的身份公之于衆,到那時,你覺得你那位郡主還能再像如今一般與你如膠似漆、恩愛非常麼?”
“你不僅騙了她,甚至還帶着她一起認賊作父,成了徹徹底底的不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