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已經親過了許多次,四唇相貼的那一刻,許清禾也還是渾身一顫。
他的唇雖軟,卻太燙,隻是貼着她的,便已經讓她臉上浮起了一層熱浪。
方才那一貼,似隻是試探,他看她并無抵觸的反應,便更變本加厲起來,急切地吮了幾口,又直接抵着舌尖要探進來。
許清禾一開始不許,緊緊閉着齒關。
他太急,她怕最後又弄得自己口耑不上氣來。
衛澈卻也不惱,竟還低低笑了一聲,灼熱的氣息就撲在她頰邊。
許清禾正分神疑惑這人在笑什麼,下一瞬他的手便伸了進來,将她裹在身上的錦被急切扯開,直接隔着寝衣從她肋下一寸寸地往上撫。
她身上的柔軟滑膩,就這麼被他抓了滿手。
“唔……”
許清禾嘤咛一聲,齒關打開,就讓那人這麼肆無忌憚地闖了進來。
他直接吮住了她的舌尖,一邊纏弄,一邊将那火熱的手從衣裳下擺伸了進去,緊緊貼着她那滑膩的肌膚,從月要間一寸寸上移。
掠過之處,好似起了一簇簇的細小火苗。
雖微弱,卻能将她燒得神智不清,全-身泛-軟。
很快,許清禾便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一片火熱中,她擡手,勾住他的脖頸。
水藍色的系帶很快被勾開,她半眯着眸子,周身泛起一陣戰栗,眼中也很快蒙上一層水霧。
“你若再像白日那般戲弄我,就滾下去。”
往日裡清冷明亮的眼,本該是威懾力十足的,如今卻因他而盛滿了迷離,就連聲音也是嬌嗔居多。
他将她的指尖親了親,問她:“不喜歡白日那樣?”
她随口答:“不喜歡。”
目光往他背後掠了一眼,擔憂地問:“你身上的傷……”
“已經結痂了。”
衛澈低下頭,聲音含糊:“不妨事。”
他想,他到底還是卑劣的。
戰場上殺伐果斷、手刃敵軍無數,造下了不知多少殺孽。
從火場撿回一條命來,他更使盡手段使人骨肉分離,占了旁人的身份,享盡無限風光。
最後還因一己私欲,将這姑娘拖進這看不見天日的泥潭。
他當初不該娶她的。
就該任她與魏鳴喜結連理、琴瑟和鳴,雖魏家倒台,但到底沒讓魏鳴就此一蹶不振。
她安心在府中做她的魏夫人,那些瑣碎的、肮髒的、為人诟病的都該讓他承受。
可他到底還是不夠光風霁月。
就像如今,哄着她上了榻,心裡卻還是想聽她說一句喜歡。
他握住她的下颌,在她那紅腫的唇上吮了吮,啞聲道:“許清禾,說你喜歡。”
說罷便用力一沖。
許清禾長口今一聲,眼中立時又滾下了熱淚。
此刻,這人似乎換了個模樣一般,再沒有平日待她時的笑意盈盈,反而眸色沉沉,像藏着什麼,非要一下一下逼着她說一聲不切實際地喜歡。
她想,他也未太過幼稚和無賴。
她都已經一切都給了他了,難道這些行動與結果都還不夠?
她朦胧的一雙淚眼,不經意間往他後背望了一下,那裡的棉布依舊白淨如初,并未看到傷口迸裂。
他背上的傷口,或許當真已經無礙了。
自上次在給他包紮卻紅了眼之後,他便不讓她再看他背上的傷了,如今就隻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許清禾,說你喜歡。”
驟然間,他将她拉入了一片混沌,而她便在這樣的混沌中出了一身粘膩的細汗,逐漸沉-淪。
而那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忽而将這混沌的天地撕開了一道口子,驟然露出一道白光。
“說你喜歡,快說。”
她嗚咽着,雙手緊抱着攀上他,因難耐而又滾了兩行熱淚,到底還是道了聲微弱的“喜歡”。
“喜歡誰?”
“喜歡…你……”
“我是誰?”
“衛澈…是衛澈……”
分明知道她在說誰,可這時候,他卻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句。
“……那謝祁呢,你可還喜歡?”
許清禾眼裡的淚忽地更加洶湧,她蹙眉,張口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正咬在他的傷口處。
衛澈“嘶”了一聲,聽到那姑娘的聲音依舊哽咽:“衛澈,你混賬。”
在這種抵死纏綿的時候,竟提起她曾經的愛人。
“嗯,我混賬。”衛澈唇角在笑,心裡卻在發苦。
他重新吻住她,卻并不停下,迅捷地像隻林間的豹。
許清禾便沒心思傷感和埋怨了,隻揚着脖頸,半阖着眼承受。
分明是名貴結實的拔步床,如今卻像個曆經了千瘡百孔的陳舊器具一般,總發出些吱吱呀呀的響。
在那吱呀晃動聲與羞恥拍打聲中,到底還是傳出了一聲微弱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