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澈擡手撫了撫她肩頸上被自己吮出的幾塊紅印,低頭在那裡吻了吻,心裡卻在想,他不配。
許清禾隻盼着他快些走開,囫囵應下這莫名的要求,正要開口催他離開,已經紅腫的唇便又被堵上了。
他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一口,又十分留戀地含了含。
最後,衛澈将那些被他剝落的衣裳一件件給這姑娘穿好,不情不願地撩了句讓許清禾心中忐忑的話。
“剩下的,晚上再說。”
一出門,便看到一直守在寝屋的付縱英訝然地看了過來:“咦,你沒在寝房?诶,你嘴上那沾得什麼?”
怎麼亮晶晶的一圈兒,像是沾了什麼液體。
畫室内的許清禾還在整理自己的衣襟,聞言臉上又是一燙。
好在衛澈倒也沒胡說些什麼,隻搪塞了過去,兩人便一道往前院書房行去。
許清禾将衣裳整理好,又拿來了團扇扇風,這才讓臉上的溫度下來了些。
她重重呼了一口氣,努力神色無常地坐到桌案前,可目光不知怎麼的就落在了那方軟榻上面。
一想到她方才跟衛澈在那上面做的那些事,她便忍不住心跳加快,手軟得連畫筆都抓不住。
“郡主臉怎麼紅成這樣,可是中了暑熱?”
見衛澈離去,南枝便進來給郡主端了杯果飲奉上:“且先喝杯酸梅飲緩緩,這東西酸酸甜甜的,最是消暑。”
許清禾現在可聽不得“甜”這個字,連帶着将那飲子也推開了老遠。
南枝不明所以。
按理說他們已經從岑良平那裡得來個新線索,郡主應當高興才是,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有些氣呼呼的呢?
其實方才她就守在門口,隻是許清禾與衛澈沒發出太大聲音,因此她倒對榻上發生的那些事一無所知,見郡主臉上還是紅,便勸道:“若是不舒服,不妨先到榻上躺躺?”
郡主作畫有個習慣,一畫不成便不會輕易換了地方,因此才會在畫室置了一方軟榻,好讓她在作畫途中躺上一躺,消減疲憊。
“不不,不必了。”畫室的這方軟榻,她想她今後再也不會想要躺了!
“郡主的嗓子怎麼也啞成這樣?莫不是當真病了,我去尋府醫來瞧瞧。”
“别去。”許清禾輕咳了一聲,倒了杯茶水潤喉:“我沒事,隻是方才太久沒說話而已。”
她隻要一看到那榻,便能想起方才衛澈那些放肆的動作,他深邃而情緒暗湧的一雙眼,他滾燙炙熱的唇,還有那雙簡直就是在胡作非為的手……
簡直不能再想。
許清禾重重呼了一口氣,吩咐南枝:“去拿些冰來。”
夏天太熱了,她要降降溫。
但冰能降溫,卻到底消減不了她身上的粘膩。
“算了,還是直接備水沐浴吧。”
待用溫水将身上的粘膩盡數洗淨,許清禾周身總算又重新清爽起來。
她讓南枝在畫室置了冰,就放在桌案的不遠處,絲絲涼意被輕風給吹過來,讓人内心平靜如水,再想不起其他。
南枝手執團扇,将冰上的寒氣緩緩扇到郡主那邊,想說郡主小日子剛剛過去,實在不宜用這麼多冰。
但看她專心作畫心無旁骛的樣子,南枝到底也沒開口。
許清禾畫得投入,兩幅畫接連畫完,再擡眼時天邊已經是雲霞纏繞。
一旁的冰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融成了水,好在太陽已經下了山,屋内的暑氣便也已經沒那麼重。
南枝不知何時犯了困,手上雖還拿着團扇,但人早已經歪在榻上睡着了。
看見那榻,許清禾臉上便又開始熱起來,她将南枝推醒,問她:“世子還沒回來麼?”
南枝有些慚愧地揉揉眼:“郡主剛畫好第一幅畫的時候我就困了。”
所以她知道的,還沒郡主多呢。
許清禾輕咳一聲:“這幾日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這幾日她自己整日待在府裡守在衛澈,扮演一個好夫人的角色,好些事情便隻能交給南枝和林曉去做。
南枝道:“累倒是不累,酒樓的位置林曉已經尋好了,說是還跟人談了最低的價格,隻等哪日郡主過去親自看看。隻是這幾日暑氣重,人就難免犯困。”
“郡主若要知道世子爺的動向,我這就去問問。”
話音才落,門口便傳來一陣低低的笑。
下一瞬,便有人掀簾而來,一張俊俏的臉、一雙深情的眼,背後還襯着天邊紫紅的霞光,讓這還未掌燈、顯得有幾分昏暗的畫室中迎來了一抹光。
“找我?”他笑,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許清禾不動聲色地走到桌前,用兩張雪白的紙将那兩幅由念南居士剛剛畫好的畫給遮住。
“慣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這兒可沒人找你。”
“怎麼沒有,我看這眼前不就是一個麼?”
衛澈隻當沒看見她的這些動作,隻閑庭信步地走到她面前的椅子前坐下,長腿再次搭上了桌案。
還好他坐的是椅子,不是那邊的那方軟榻。
許清禾在心裡悄悄松了口氣,給了南枝一個眼神讓她将畫收好,而後又向衛澈道:“既然回來了,那便用飯吧。”
隻希望他們的這頓飯能用得慢些,好讓衛澈能忘了白日的事。
最主要的,是要忘記白日他自己撂下的那句話。
——剩下的,晚上再說。
許清禾自然知道,所謂“剩下的事”,自然不是緊緊靠“說”就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