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從上頭跳下來的人之後,屋子裡沒昏的男人差點跳起來。不過還是壓制住了,沒跳。咳咳,他不該這麼興奮的。
“你看出來我被人威脅着啦?還好你沒走。”他對少女說道。
“不過我的房頂啊……”他擡頭望望又低下來,“你可真輕巧,像隻貓兒一樣上房都沒動靜,你出去後就上去了吧?”
明碎夜:“你房頂隔音比較好。”不全是她輕巧。
“我賣情報的嘛。不過我這屋子要重修了……”
“狡兔三窟,你不止有一個住處吧?”像他這樣的人。
“那确實,不過咱們先不提那個了。黃紗老闆這次可真是帶了個不得了的人過來啊,她讓你帶着那東西過來,可見她看重你這個人。你與她相識應該很短吧?你不是本地人?”
“嗯。”
“她是不是跟你說了我是什麼人,所以你才察覺我不對勁。”
“說了。”
“哎,我想黃老闆她說的時候一定誇大其詞了,我也不是在每個人面前都那樣的,姑娘,你可真别信我是那樣的人啊。”
“也不一定,吧。”少女又打量男人兩眼。“按她說的,我來時你那樣子明顯不對勁,一點也不放松。”
“可能是見小姐你美貌呆住了呢。”
“我看出你現在很放松了。”
男人轉過去,用腳踢踢地上的人。
“姑娘你隻是打暈他?這人要我的命呢。”
“我不想處理。”
“……哦哦,好。我會找人把他‘扔’得遠遠的的。
反正不是什麼大角色。
我可真是常在橋邊走,今日失了算,百次必有一失啊。
哎,你們武靈修可真叫人羨慕……”
明碎夜望他,
“拍賣會上的鲛珠真的假的?”
“我就不同姑娘你繞了,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怎麼進去那拍賣會?”
“嗯……”他踱兩步,腦裡快速衡量了下,擡頭,
“我呢,運氣好,有個入場的機會,所以到時姑娘你要是去,就勞煩你裝成我的丫鬟了。”
少女朝他歪頭。
“啊,那還是勞煩您裝成我侍奉的神秘高貴不知來處、美麗優雅的貴人小姐吧。”
明碎夜沉默了下,然後點頭。
其實她剛剛沒想表達什麼,隻是疑惑下,既然這人誤解了,那,也好。
當被侍奉的比當侍奉人的輕松。
“行,就這樣。”
“我多問一句,姑娘你,有多少錢在身上呢?”
明碎夜報了一個數。
“那可是拍賣會啊,姑娘,且不是在本地,咱們要去别的地方。時間就在一月多後了。
恐怕您要先賺錢。我這裡倒有幾條門路适合——”
“借我,不,給我。”
“?這個……要不姑娘你找黃老闆?我沒那麼多錢的。”
明碎夜望着他,好似在思忖。
“我不是什麼手眼通天的人啊,姑娘,我隻是個普通,或許有點厲害的,又算不上多厲害的情報販子。您還是找黃紗老闆吧,她的酒樓賺錢多。”
“可我救了你的命。又沒救她命,她那裡的報酬已經結清了。”
明碎夜望着他,很認真。
片刻後,男人咬了咬牙,“好吧。哎,黃老闆給我送什麼人來了啊……”他小聲道。
“救你命的人。在你失算腳滑的時候救你命的人。
我不要你全副身家,也要從過去到現在積累的一半。嗯,應該夠吧?夠了剩下來的還你,咱們兩清。”
“……那你說得确實沒錯。
不過鲛珠,鲛珠大家也是聽說,實際什麼用誰也說不準,姑娘你應該不是隻想要顆普通珠子吧?說不定那就是顆普通明珠呢……也不好說,異族的東西。”他自言自語起來。
“事先說好,我拿不下可不怪我。”
明碎夜:“當然。”
于是二人約定好時間等。
“你叫什麼名字?”走前少女問。
“随姑娘你開心。”
“黃紗老闆沒說。但我在外頭總不能叫你‘賣消息’的。”
“呵呵,黃老闆不愧是我的‘朋友’啊,沒把我全賣出去。”男人語氣怪起來。
“她應該沒想到我們還要有交集。”明碎夜更正他。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姑娘叫我‘吳一’就行了。”
無一?
……總之離那拍賣會還有一月多,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她不會什麼也不做一直等到那時候的。
明碎夜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那副地圖。
九州、九州,目前能探索到的地方即為九州,九州之大,不知她這一生能否都去看看,而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也隻不過是九州之一,中州諸勢力中的一個“慶”,慶中一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