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位故人的時候尹清才明白雪風華為什麼要讓容甯帶他們來。
因為這位故人不是謝堂薇也不是南宮昱曦,而是一個尹清根本沒想到的人——容緻。
容緻也确實算得上故人,隻是尹清當時根本沒想起來他。
“師姐、尹姑娘、江公子,好久不見。”與上次見面相比,容緻瘦了很多,看來在疫區兩個多月過得挺辛苦的。
“幾年不見你倒是穩重了不少。”容甯用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口吻說到。
“承蒙師姐誇獎。”容緻對容甯的态度有種小學生見到老師一樣的乖巧。
“原來六殿下說的故人是容大夫啊?容大夫敢在衛州爆發瘟疫的情況下去衛州,是真正的醫者仁心。說來慚愧,當初還要多謝容大夫幫我診治了。”接種牛痘然後發燒了,尹清是山莊裡唯一一個。容緻雖然當時沒明說,但山莊裡所有人都知道,尹清之所以接種後會發燒,是因為她虛。
容緻溫和地笑了笑:“尹姑娘客氣了,能幫到姑娘是我的榮幸,再說我去衛州也要感謝尹姑娘的傾力相助。”
尹清也笑了:“支持容大夫的人也不止我一個,但我們無人敢像容大夫一樣以身試險。”
“尹姑娘過獎了,身為醫者,自當如此。”
“容大夫此番來京城為何?”
“容某此來是受邀接受封賞。”說是來接受封賞,但容緻臉上卻看不到一點喜色。
“這是好事,恭喜容大夫了。”
容緻卻微微搖頭:“此番嘉獎,容某受之有愧!”容緻沒有明說,但尹清明白容緻這是并不願意世人把牛痘防疫的功勞都放在自己身上呢!
“容大夫不必挂懷,若無容大夫擔保,防疫工作也未必會推行得如此順利。容大夫賭上了全部,深入一線,為衛州百姓搏一線生機,容大夫便配得上這份榮耀。”
容緻卻繼續搖頭:“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當初不過是事急從權,不是容某的功勞,容某也不屑于取。”容緻雖然一開始就跟人說牛痘防疫法是他的一位朋友發明的,但是因為尹清不想顯于人前所以容緻并沒有透露尹清的身份,導緻後來所有人都覺得容緻是在無中生友。
“師弟因為這個原因,遲遲不肯進宮,現在外面都覺得師弟實在恃才傲物。”容甯适時解釋到。
尹清明白了,容緻這人有自己的傲氣,輕易不會妥協,所以雪風華這是讓自己來勸容緻的。尹清沉思片刻,而後認真地看向容緻說道:“容大夫,您的想法我能理解。但其實我覺得您完全不用糾結,因為您在完善這項防疫法的過程中也是做出了重要貢獻的。這是一個合作下産生的成果,那既是這樣,這也是您的成果,這是事實,您也不必否認什麼,不是嗎?”
容緻微微皺眉,似在思考尹清的話。
“如果您覺得還是不合适,那您可以對外宣布這是您和您朋友共同的成果,您是作為代表去接受這份贊譽,這并不存在什麼将他人成果據為己有的行為。”
容緻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尹姑娘所言,容某會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