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位于市集最尾部,從側面看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如果在正面看過去。
沒有皮包裹着的人,正呲着大牙朝着過路的行人們問好,那隻伸出去的手上面,指甲也全部脫落,近看又像幾根烤紅了的肉腸。
方才在遠處看,季銘玉還沒有那麼惡心,這下與那個個東西面對面,從胃部往上湧出來一股要吐不吐的難受感,壓了下去這種感覺,季銘玉裝作一副平常模樣,大步走進客棧内。
“不可以進哦。”
門口的那個無皮人把他攔了下來,沒有眼皮包裹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吓人,季銘玉偏過臉,語氣有點不穩:“為何?”
“我并沒有邀請您進來,所以您不可以進來,還請遵守規矩哦。”
季銘玉想要強闖進去,可當他一有動作時,屋内所有的人都往他這邊看過來,有正常村民,有無皮人,還有一個人,他看不清,隻看到一席紅衣,幾縷白發搭在肩上。
“?”
好熟悉的人,季銘玉心中疑惑,卻見小師妹和幾位師姐雙眼無神地走進客棧内,朝着無皮人小二要了菜單後,就坐到了桌前。
賈溫塵同樣被攔在了門前,她有些焦躁,在小二上菜時更加着急。
那盤裡放着的,不就是那個有問題的糖糕!?
小師妹的眼神依舊空洞,她木讷地接過來盤子,呆闆地夾起糖糕,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吃進嘴裡,賈溫塵說什麼都要沖進去。
無皮人像是洞悉兩人的想法,在屋内忙活的幾個無皮人也跟着站到了門前,組成了一個人牆。
“銘玉,這該怎麼辦?”
“硬闖既然進不去,咱們就智取,我找到了他們的後門,本想從正面進去,那樣快一點,眼下不得不走後門了,你跟着我,”季銘玉又往裡面看了一眼,小師妹舉着筷子,要吃不吃的模樣。
小師妹也在與内心那個“她”作鬥争,如果吃下去了,她就變得和這些無皮人無差了,任誰也不想變作這醜陋的模樣。
速戰速決,季銘玉與賈溫塵很快從後們探進了後廚,廚師們的腰部都被系着一個杆子,杆子的頂頭是一罐蜂蜜,蜜香味在封閉的後廚裡非常地濃郁,叫兩人聞得難受。
與此同時,小師妹這邊還在抵禦着那個聲音:吃下去,吃下去!
她的心神還是有點年輕了,撐了一陣子後,終于還是被那個聲音占了上風,她重新夾起糖糕,張嘴就要咬下去。
倏然間,一道極其不明顯的紅影閃出,打掉了那快糖糕,輕盈的糕點沒帶來什麼聲音,但還是被那些無皮人發覺。
數十道視線往那個人的身上看去,他們瞧見那人握着一把白扇,豔紅色的眼眸不亞于那些無皮人的唬人,他收起白扇,端莊大方地走到無皮人面前。
外衫偏長,在地上平撲開來,腰後處還繡有一副芍花綻開的繡圖。
“這位客官,浪費食物可是不好的習慣哦。”
在門口處站着的無皮人回頭看眼這個鬧事的人,他大睜着的眼睛竟能看出一絲懼怕,可他的嘴上卻還是說着警告的話語。
“浪費食物,可是這不是食物。”
“唰”地一聲,那白扇又被他打開,扇動時有暗香往外飄散,無皮人的鼻子很靈敏,他們聞到香味後,像是失去控制的木偶,個個倒地不起。
後廚處,兩人召出本命劍,口中念決,兩把劍還未刺過去,那些無皮人相繼倒地。
“這是?”
賈溫塵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沒有一絲動靜,就像是完全睡死一般。
“前面肯定出事了,走!”
“嗯!”
本命劍并未收回,它飄在了季銘玉身旁,跟着他的動作往前飛去。
或許是老天有意,季銘玉看不到那位白發紅衣人的正面,單單憑借背面,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師尊?”
紅衣男人沒有回身,他非是沒聽見,而是用了個小法術,将他的紅眼給變成了藍色。
季銘玉喊了第二聲,他才回過身,臉上從挂着一副笑容變作一張冷臉。
“師尊怎會在這?”
季銘玉召回劍,一路快走到了紅衣男人的身前,他的個頭剛到男人肩部,雖不能做到平視,對比以前的差距,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