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嘔、唔……”
睜開眼的一瞬間窒息帶來的反胃感再度湧上來,我扶着旁邊的樹幹一陣幹嘔也隻是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在恐懼的侵蝕下終究還是沒能撐下去跌坐倒地,屈起膝蓋将自己抱作一團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逃出來,閉上眼就是齋王那将他人性命視作玩物的眼神。
【勇者,你沒事吧?】水遣從卡組裡冒出來,一邊扶着自己寬大的帽子一邊擔心地看着我,她動作有些猶豫卻還是伸出手在我臉上擦了擦,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竟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用袖子抹了把臉然後将頭埋進手臂裡,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對水遣說,“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好。”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水遣果然沒再開口。
即便是當初見到霸王,或者是在神殿裡遭遇外法騎士的襲擊都沒有這次和齋王接觸時的恐懼來得深刻。回想起來自己從小到大遭遇過最大的危機也隻是小時候學自行車不小心把頭給磕破縫了好幾針,那次就連爺爺奶奶都特地坐火車大老遠趕來看我,我生活的地方實在太和平了,和平到快要忘記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心平氣和的與你講道理,即便是在這個看重決鬥實力的異世界依舊存在想靠着絕對力量鏟除異己的人。
如果這次不是僥幸逃脫的話,如果齋王做得再決絕一點的話,如果我死掉的話——
【勇者,我們不要再接近那個齋王了,下次再看到他就跑得遠遠的。】覆蓋在手背上淡淡的溫度讓我擡起頭,原以為水遣會因為我自閉的态度回到卡組裡,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旁邊陪着我。
我有些詫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體貼人的話,“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命運叫我去戰鬥然後讓我跟齋王爆了。”
這次她沒有順着我的話貧嘴,反而緊緊抱着我的手,【我不想再和勇者分開。】
【因為有勇者在,我才可以遇到那麼多的同伴,經曆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我不想勇者出事,不想和大家分開,明明好不容易才再遇到你……】
被她這樣突然黏上來反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剛想答應她表示自己又不是嫌命長的人卻在聽見同伴兩個字時産生了猶豫。
那個在輪船甲班上對我伸出援手的女孩。
明明自己也擔驚受怕仍會拉着我在舊校舍逃離危險的女孩。
期末考試前會特地搬來哪怕有着許多語言問題還是耐心幫我補習的女孩。
“……不。”力氣稍稍恢複了點,我扶着樹幹慢慢站起身看向面露疑惑的水遣對她搖了搖頭,“明日香還被齋王控制着,我必須想辦法救她。”
雖然有想過幹脆以非法群聚的理由找警察來把齋王帶走,但齋王身上那用科學解釋不清的力量,再加上他對光之結社那群學生的深度洗腦隻怕這樣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想來想去隻好找十代去問問之前他是怎麼讓萬丈目清醒過來,至少得讓我有個參考,這樣決定以後我便立刻朝歐西裡斯紅宿舍跑去,還沒來到門前就聽見巨大的敲門聲響。
「十代前輩你就放棄抵抗吧!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搶尤夏姐姐,怎麼沒本事開門啊!」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禮說要去找十代的麻煩那麼去宿舍找人自然是最便捷的。我剛想上前去阻止她,就在這時候屋子的門被拉開,但開門的卻不是十代而是衣衫淩亂氣喘籲籲的萬丈目。
我眼睛驚訝地瞪大往房間裡看去。
翔和劍山兩人手裡拿着繩子正在捆綁着什麼,嘴裡還念叨着「放棄掙紮吧大哥」「我(綁繩子)的動作已經很溫柔了」,以及被兩雙手壓在床上不停掙紮喊痛的水母頭。
我默默地捂住禮的眼睛。
「别看,有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