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想要将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
這人無骨花似的乖順地依靠在他懷裡時,那話又自然而然地出口了。
原來他仍是鐘情于他的。
他還是控制不住這顆心,總有那麼幾聲跳出心弦外的心跳隻為懷中人而悸動。
索性不去控制就好了。
終歸他已是坐擁天下的王,而崔珑,不過是折斷雙翼後被他困囿于掌心的鳥。
他是誰的臣子,誰的兒子,忠于誰,心中還記挂着誰,又有什麼緊要?
龍困淺灘,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至于姜垣的下落……有崔珑這麼一個上好的餌料捏在手裡,何愁找不到讓魚上鈎的方法?
這麼一想,他甚至覺得崔珑在自己眼中怎麼看都顯得可憐可愛起來。
何況對方當下一副孱弱的模樣看上去确是可憐的,眼見那蒼白的臉和尖峭的下巴,他就隻想皺眉。
等内侍将尚藥局的湯藥呈上來,姜澧伸手接過,親自用調羹舀起湯藥,輕輕吹溫,轉遞到崔珑面前。
崔珑以為自己的創傷喝禦醫開的藥多半不會見效,但見皇帝這番動作,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張口咽下去,一面目不交睫看着姜澧。
一碗藥喝了一半,姜澧見他眉頭越絞越深,也不逼他,轉而将藥碗擱下,從袖中掏出張錦帕,探身為他擦拭嘴角。
又側目瞥去一眼,“怎麼了?”
“你……先前也未曾如此……”崔珑微垂下頭,倒像有幾分赧然。
“先前不還要有所顧忌?總不能超出那個度,叫旁人看出端倪。”
“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
“從玉,你以為我每回為你上藥時在想什麼?”姜澧略一勾唇角,目光往下落在他腰背上,饒有深意地萦繞一圈,道,“似你這等膚如凝脂,腰肢曼妙,被我塗抹在身上的應當是醴酒與花液才相襯。”